第一节
昨日一席话,真令我大开眼界了。”
“二师兄莫非由此悟道了?”
“悟道却不敢说,却是受益匪浅。”
“二师兄,你也点化点化小弟!”
“道若是可以言传,大师兄早传给我们了!”
“你就不能勉强为小弟说几句?”
“比如说,你昨日说:北周的新皇帝杀了齐王宇文宪,将五个亲王赶出京城,同时又立了五个皇后。这消息,我们听了倒也平常;但大师兄则立即判断北周快灭亡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此事正是高姓少年极为关注的问题,他不仅专注地听着,而且连杨伯丑说话时脸上每一个神情的变化都不忽略。
“为什么?便在那一瞬间,大师兄已立即断定:新皇帝是一个不可救药的昏君,周围也无一个贤臣辅佐,眼前又少直言敢谏的贤臣,身屑却有一个居心叵测的篡夺者……所以,北周必亡无疑。大师兄的高明不在这番分析,而在于能从瞬间完成这种观察。
“他对国破家亡的小娃娃说:你那个齐国本来是没有的,是抢来的,现在又被旁人抢去生气是没有道理的。又说,祖孝征开门揖盗,是你家最大的敌人;但是对北方的统一以及将来全国的重新统一,未尝不是立了一功。他从过去看现在,又从现在春未来,再从未来看现在与过去,于是一切事物都原形毕露:是中有非,得中有失,功中有过,有中有无,一切都在变化之中。所以,没有一人一事可以执著的。认清这一点,便进入清明之境了。”
姓高的少年听着,心中只一味地想:北周会灭亡?果真会灭亡吗?
这时大师兄也步至少年的身侧,他轻拍少年的肩膀,蔼然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高雅贤。清河王高岳的庶孙……”少年一顿,忽愤愤地问,“大师兄,历来开国之君,都是白手起家,能说他们是贼吗?!”
“江山本无主。能为万民造福者,即为万民之主;坑害百姓者,即为万民之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