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是假天子,不过是清河王儿子十一岁的善见。挟假天子不灵……”
李穆说到这里,才凝视那商人一阵,淡淡地说:“你来了,很好。”
那商人非他,乃是怀州刺史李崇,为了商议大事,才潜身来找并州的叔父李穆。
李穆又遭:“你肯定不能在此多呆,有话都倒出来吧!”
李崇讷讷地说:“其实孩儿也只有一句话:宇文氏待我不薄,我们也不能亏待它!”
他的话如一团火,滚烫滚烫。
一阵沉默。
李浑淡淡地说:“崇哥哥说的可是宇文泰将儿子宇文邕、宇文宪交给你母亲哺养,又让宇文达认二叔为干爹,再把义归公主嫁给阿基哥?”
李崇激动起来了:“这还不够吗?天下如此之大,太祖他的儿子东不寄,西不寄,单寄咱们李家,三个儿子,一寄便是六年,这一份信任,你说是轻是重?”
李浑依然淡淡地说:“我们陇西老家山环水绕,物产丰富,战火不侵,外敌不至,当真美极,也安全得很那!”
这话的确让李穆、李荣、李崇三人都吃了一惊,他们怎地都全未想过:宇文泰之托子,虽云是对李家的信任,而究其实,那陇西安宁的环境难道不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便这一想,李家与宇文氏的情谊便如潮落。
李泽又继续道:“当然,宇文氏对咱李家的信任自是不轻;但我二叔一家,几乎灭门以报,我爹爹他也舍身救主,李询哥哥也奋身救过东宫太子。就不知这样舍命陪君子还够不够?”
李家付出的代价是大的,李崇想起二叔李远一家的覆灭,也黯然太息:“那权臣宇文护当真残暴之极……”他言下之意,是李远一家遭难似与皇室无关,那是宇文护的事。
李浑又道:“这其实是宇文泰的错误。他为何托孤给宇文护,而不托孤给咱李家?咱家从大伯、二叔到我爹,哪个比宇文护差了?因为宇文护是他的侄儿,归根结底他还是不信外人,咱家在宇文泰的心目中也依然是外人!这天下,全是黑獭他自己弄糟了,怨得了谁?”
李浑的话无可辩驳。
这时,李穆往远处招了招手。
侍卫又引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将军。
青年朝李穆恭敬一揖:“小辈于让参见公爷!”
李穆颔首微笑,介绍说:“这是八柱国于家的贤孙。当年八柱国家,最能打战的算是于家;再看后代子弟,不坠乃父之志的只有于家。如今于家九兄弟,每人都可独当一面,帅得很……”
“公爷过奖了……”于让被称赞的很不好意思,有点无所措手足。
“我只是实话实说,”李穆笑道,“就以令尊幽州总管于公而言,当年平齐,他十日攻下北齐的十九座城池,不知当世还有谁能超过他?”
说到这里,李穆凝视了于让许久,忽问:“但不知今尊扣留了尉迟迥的特使,并派你将他押送入京,是何原因?”
于让道:“家父说,反叛朝廷已经不对,跟糊涂透顶的尉迟迥造反更是不对……”
李崇不禁插话:“没听人说过尉迟迥糊涂透顶……”
于让道:“不用听旁人说三道四,我们自己不会看吗?”
李荣问:“你们看到了什么?”
于让道:“他派人去东郡,想说降我堂哥于仲文,不允便派大军攻打东郡,我堂哥寡不敌众,突围出去……”
李崇道:‘冻郡有白马津,是兵家必争之地,取东郡怎可说尉迟迥糊涂透顶?”
于让说:“可他把我堂哥都杀了,这就愚不可及!他若不杀,将人质押赴相州,说不定我们于家还有点投鼠忌器,现在尉迟迥要倒霉了。家父说,我们就是坐在幽州,在他的身后按兵不动,他就会睡不好觉,而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