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哥哥如今是河南道行军总管,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个糟老头。于家不是好欺侮的!”
这是实情。于家一亮相,大势明朗了。于家一向谦让,甚至有点默默无闻,其实是一支可怕的力量。
李穆忽然向于让介绍李浑:“他是李浑,明日同你一道进京,也是押送钦犯。现在你们多亲近,一路上也好互相关照。”
“他押哪个钦犯?”于让问。
“你猜呢?”李穆笑道。
“哦,我明白了!就是与我同驻驿馆的那个尉迟谊,朔州刺史!他定然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当说客来了吧?哈哈!”
朔州在并州之北,谁都不希望自己身后有刀光剑影。
李浑陪于让先回驿馆。
李穆望其去影,喟然叹说:“于家九兄弟非止英勇善战,且能善终。这一份机智,实非常人能及!”
李荣郁郁言道:“因为他们的父亲叫于谨!”早晨父亲将形势一摆,李荣已知不能蛮干,冲动不但于事无补,引火烧身着实划不来,看来还是谨慎为好。
但李崇心犹不服。淡然道:“听说那幽州总管于翼十一岁便尚文帝的平原公主,是么?”
李穆道:“正是!”
李崇又说:“于翼的弟弟叫于义?于义之弟曰于礼?于礼之弟曰于智,往下是绍、弼、兰、旷……这很奇怪!”
李荣问:“有何奇怪?”
李崇道:“你想想就明白了!”
李穆早就明白:于家兄弟有礼有义有智,却无人叫廉耻的。李崇的话分明是挖苦于家没有廉耻,非但是挖苦了于家,其实连李穆也被刺伤了。
李穆感到很伤心,老大、二哥都去世了,剩下他这个老三在苦苦支撑场面,下一代的人不仅不理解,还有怨言!他面对汾河,白皑皑的须发临风飘忽,不禁暗叹:我苦斗一生竟是为了何来?他突然对汾河说:
“曹操挟天子而令诸侯,致使诸葛亮裹足不前,更令孙仲谋望江兴叹;司马氏挟天子而令诸侯,王凌、诸葛诞束手无策。你们若是自认强过诸葛亮,那就不妨放手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