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木筏火船搁在那里。”
“好。”
“我来此是想问:尉迟惇原先在沿岸布阵二十里,现在我们还没渡河,他们却往后撤……”
“这是诱我大军过桥,待我军半数到达彼岸,突然将我切断,以便聚而歼之。”
“那我军要不要渡河?”
“这可能出现两种结局:一是韩信在齐与龙且君战,待其渡河半济击其中流,龙且君全军覆没,尉迟惇想当韩信;二是谢石与符融的淝水之战,将计就计,大败秦军。”
高颎又问:“那我军渡是不渡?”
“这要看士气。”韦孝宽思索道,“我军士气如何?你看……”
“一般,尚可。”
“那敌军呢?”
“敌军打着勤王清君侧的旗号,不能一鼓作气进攻,只被动固守沁水东岸,其士气之衰可想而知,况且尉迟惇从未指挥过一场大战。”
“那就大张旗鼓打过去!”
“是。”
“大军一过桥,马上兵分三路。”
“是。”
“两路迅速向左右拆开,痛击两厢伏击之敌,第三路中锋直进!”
“是。
“梁士彦有个家奴梁默,可由他率领敢死队为左路先锋;梁士彦帐下还有一个将领史万岁,可由他率领敢死队为右路先锋。只有这两人才能打出威风来。中路,可由宇文忻率领大军主力,中锋直进!”
“是!”高颎原先的一连串“是”甚为淡然,说到这个“是”,才绽开了笑容。
笳鼓齐鸣,喊杀声冲天,官军以迅雷之势横渡沁水,大战开始了!
激战在左右两翼,两翼展开时,马上受邺城叛军的合击。
左边,一个铁塔般的黑衣大汉骑着黑骏马率先冲向叛军,把自己的敢死队后摔了几十步。他手舞鬼头大刀,有如闪电环绕周身。马过之处,但见红雨冲天,一排排黄衣士卒如割稻一般齐刷刷倒地。但觉那黑衣大汉刀光吞吐闪烁,却不见那大刀是左来还是右去;黄衣军虽拔刀在手,却不知往何方挡架,只好呆在当场挨刀。黑衣人只管杀,一声不吭。黄衣人想要惊呼,但声未出口人头已然落地。那鬼头大刀出神入化,呼啸着只要人血,马前鞍后均可杀人,左右两侧风吹头落。两军战士都想看铁塔是如何出手的,但任谁也没看清一招半式。那黄衣军竟然忘了出手,也忘了逃跑,似乎一心一意只想看清那鬼魅般的怪物如何将自己的头颅砍掉。黑衣人对黄衣军没有尽杀,挑着杀,将大部分留给身后敢死队杀,自己冲入敌军纵深地带,人似鬼魅,马似鬼魅,刀也似鬼魅,闪电在黄衣军中鞭挞着,红雨挟着腥味横飞。他是沉默的雷霆,有闪电,有热雨,无声!他是梁士彦的苍头,名叫梁默!黄衣军终于明白他是死神,这是战争!不知谁喊一声“快跑”,黄衣军即如黄河块堤,四方冲突溃散,那颓势当真就像泥石流……
右翼的史万岁骑着红鬃马,身穿血红色战袍,手执五石弓,沉着地迎向伏击的黄衣军,弦如霹雳,一箭飞驰出去。前面的黄衣军竟无一人倒下,当中的军士也安然无恙,但是,后面押阵的一名大将栽下马来。霹雳声声,是大雷雨的景象,只见黄衣军士卒一个无损,但那杂在军中的将领校尉,一个又一个饮箭落马,十个,二十个,全是军官,没错杀一个士兵,史万岁的箭是长眼睛的!于是黄衣军将领先逃跑,右翼的叛军不战而溃,如冰山之消溶……
中锋亮着韦孝宽的旗号,也亮着宇文忻的旗号,那柱国大将军宇文忻,身穿银盔甲,骑着白骏马,威风凛凛走在前头。韦孝宽的声名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宇文忻的气势夺人!中路军没有遭到抵抗,所向披靡。
攻下武陟之后,乘胜追击叛军。
开头,叛军即分小股逃窜,为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