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人偷割,先生见到反而悄悄地避开。如此广积阴德,难怪先生会名扬四海!”
“皇上过誉了!若说阴德,应是事无人知;而今这些琐事竟然传到天子至尊耳里,还有什么阴德可言?惭愧!惭愧!山人就此告退!”
李士谦恭敬地说着,然后转身遍告听学士子:
“今日讲学就到此为止,明日各位再来!”
说毕,谦然引退而去。
杨坚望其逝去的背影,不禁想道:
“这李士谦前朝两次要他当官,均不赴召,堪称真正的隐士。本朝也曾想起用他,却又不见踪迹,不料却在老二的治所讲学。如此看来,老二为政不仅注重教化,而且声名也不坏,否则,又怎能罗致李士谦这样的高士?”当下心中暗喜。
宇文述一路伴驾,根本不知皇上此行用意所在,但一人并州不见晋王接驾,才悟到杨坚出巡属于密访,只是对密访的目的不大了然。而关帝庙李士谦讲学的景象,似乎是杨广对乃父杨坚密访的一种反应。于是便隐隐感到他们父子间大不寻常的斗法。
杨坚夫妇厌倦太子杨勇的宫闱秘密,长孙晟早已从堂姊蜀王妃那里获悉,因此对杨坚出巡并州的心思他是一目了然。但当他目睹李士谦讲学的场面时,也不禁吃了一惊。因为,他从中看出两点可疑的迹象:
——是晋王已经获悉乃父北巡的用意二是这个李士谦并非正牌货,而是冒名者。
只是他自己身处嫌疑之地,这发现无论如何是不能说破的,必须装傻,一定要保持缄默!
君臣一路所见,无外男耕女织,时见商旅往来,时闻书声朗朗。着实是一派太平景象。杨坚心里暗暗得意,一直谈笑风生。宇文述挖空心思凑趣,句句得体。长孙晟对事态发展虽是忧心忡忡,却也不敢显露痕迹,不时还得与杨坚搭上数句轻松风趣的言语,大是苦事。
不一日,队伍来至晋阳城郊。晋阳原是北魏都城,魏亡至今不过五六十年。虽说中间走马灯般转过了东西魏和北齐等三个短命王朝,但城廓基本完好,宫殿气势尚在,巍巍然颇有龙蟠虎踞之气象。君臣正自瞻仰废都的风采,却闻桑林深处传来阵阵采桑歌声。杨坚驻马听了一会,说道:
“走,看看去!”
君臣且说且走,不觉已进桑林深处,但见林间衣袂飘忽,五彩缤纷,均是少女少妇。一个美艳女子上前一福道:
“贵客何来?有何见教?”
长孙晟回礼道:
“当今圣上驾幸并州,大姊难道未曾闻说?”
女子笑道:
“当今圣上日理万机,怎有时间北巡并州?客官说笑了!”
宇文述大声斥责道:
“如今天子便在眼前,岂是说笑?”
那女子犹是不信,摇了摇头说:
“绝无此事,你们万万不可以此说笑!”
杨坚乐呵呵笑道:
“便是有天大的胆子,量也无人敢假冒天子。朕今日北巡至此,实为体察百姓疾苦而来。你家主人何在?快唤他前来,朕有话询问!”
那女子对女伴使个眼色,女伴跑开了,她自己则口中喃喃不绝:
“你便是天子?便是皇帝?真的便是北巡到此的圣天子?没假吧?民女这可要下跪了!”
人随声落,果然跪了下来。而其他众女也如被风吹倒一般,就地跪下。
刚才跑去的女子,不一会即带引一妇人小跑过来。那妇人一身桑妇打扮,走近了一看,原来是萧妃。她气喘嘘嘘,见杨坚立马眼前,急乱中差点摔了一跤,当即跪下:
“父皇……你可真是从天而降,怎不先捎一个消息,让孩儿辈早早高兴……”
杨坚见萧妃一身桑妇装束,甚是满意,但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