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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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擒虎闷闷不乐地回府,闷闷不乐地吃了晚饭,便即闷闷不乐地上床安歇。第二天早晨,寄居韩府的外甥李靖,照例进房给舅舅就擒虎请安,接着使陈述凌晨之际,发生在府门口的怪事:
“今日凌晨,咱家门口出现王者的仪卫。仪卫分列两旁,各执罕、毕、青龙、白虎、玄武、朱雀之旗,立二十四朝……邻居见状上前询问,其中一人回答说:来迎接大王!那邻居顺势一瞧,果见一个丽人手捧远游冠,恭敬地跪在门口。他以为舅舅进封为王,便进屋传告家人。可是大家出来再看,大队仪卫消逝得无影无踪……”
韩擒虎听了极为骇然,在府第门前私建王者的仪卫,不止僭越,简直是图谋不轨的谋反大罪!是谁栽的赃,陷他灭门之罪呢?
“靖儿,你说这会是谁干的?”
“恐怕不会是贺若弼吧!”
便在此际,外面一阵喧嚣,忽地闯进了一个莽汉,冲着韩擒虎叩拜不止,连称: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这里没有什么大王!”韩擒虎喝道。
“你就是!你就是大王!你就是阎罗王!阎罗王饶命……”莽汉仍是跪拜。
说到这里,那莽汉便七孔流血倒毙。
李靖镇静如恒,连瞧都不瞧地上的死人,却问韩擒虎:
“舅舅,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韩擒虎苍凉地笑起来:
“哈哈……生为上柱国,死为阎罗王,舅舅心满意足了!”
李靖则道:
“诚恐并非如此。幽冥之事,向来虚幻,令人难以捉摸,今则不然,凌晨的王者仪卫说是要接你去当阎罗王,如今这莽汉又再来证明你是阎罗王,两事历历分明,用意极为不善!”
“有何不善?”韩擒虎道。
“这分明是有人想杀害你,生怕朝廷追究此事,故弄出来的玄虚……”李靖道。
“那我们赶紧奏明皇上……”韩擒虎道。
“那也无济于事。舅舅自是明白:皇上对你们几个上柱国早就猜疑在心,巴不得你们有个三灾六难,只要有个掩人耳目的适辞,是不会追究此事的。显然设计的人也看透了皇上的心思,这才弄个当阎罗王的玄虚,以便事后溜之大吉。如此看来,那杨伯丑的话不虚,战场已经搬到都城来了,可惜我们还不知道对手是谁!战争的胜负往往取决于战前的准备,我们却毫无准备。”
“靖儿,你也不必过分惊慌,今后我们小心一点便是。”
“说的也是,不过,怕只怕……”
“怕什么?”
“舅舅……你昨天酒后,是否感到不大舒服。”
“什么?”韩擒虎一震:“我是有点不舒服……你是说有人已经在酒中做了手脚?”
“若是我想害人,必先下毒,然后再出现阎罗王的仪卫,才万无一失……舅舅!你怎么啦!”
韩擒虎已经不能回答,只是双手紧捂腹部,脸色铁青,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李靖连忙将他扶上床,可是刚刚上床,韩擒虎便断了气。
李靖连忙出去唤来了舅母和表弟韩世愕,说明了经过,然后叮咛道:
“此事只能佯装上当,才能将计就计,找出仇人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