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是师父不在这里,结果又是如何?”
高雅贤红着脸,无言地低下头来。许久,复又问道:
“师父,那徒几何时才能再见师父你老人家呢?直到现在徒儿还不知道师父的大名呢!”
师父也愣了一阵,才指着杨伯丑、章仇太翼道:
“问他们吧!”
杨伯丑、章仇太翼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这位师兄的来历,虽说他是师兄,其实他们的功夫全是这个师兄代师传授的。至于他俩的师父,却从未见面。
高雅贤的师父又说:
“今日你们可以推算我的名字,我让你们推算。”
二人道了一声谢,便各自拈了三颗棋子卜测起来。过了一会儿,二人停了手中的活计,只是怔怔不语地望着他们师兄,神情怪异之极。
“推算出来了吧?照实说吧!”
章仇太翼吞吞吐吐:
“我……我算的是王嘉二字……”
杨伯丑道:
“小弟算的也是王嘉,字子年……这王子年乃是东晋时人,隐于东阳谷,后迁到倒虎山,释道安的道友……去今二百多年了!”
那人笑眯眯道:
“二百多年,弹指一瞬间罢了,我使该死了?”
杨伯丑、章仇太翼对望了一下,当即跪在那人跟前,颤声道:
“师父,请恕徒儿狂妄不逊之罪,多年来竟敢以师兄弟称呼。”
“这是我要你们如此称呼,关你们何事?但你们这么一跪,今后我可真的要管教一下了。”
高雅贤也口称师祖跪了下去,原来他的功夫全由杨伯丑传授,自然便依次降格了。
王子年瞧着地上跪着的三个人,苍凉地说:
“世间的事便是如此千变万幻,可是人们总爱将它看僵、看死,努力将它定住……定得住吗?须知不定才是真定!”
三人刚刚抬头,王子年却已无影无踪。高雅贤急忙站起高呼:
“师祖……我何时再见你老人家?”
对面山头遥应道:
“二十年后吧!”
三人相顾,茫然若失。
翟让惊诧万分,低声问道:
“他是神仙吧?你们也是神仙吧?请问,如今四海统一了,天下真的太平了吗?”
杨伯丑拍了拍猎手翟让的头,遥指长安方向说:
“你看,那是什么?”
翟让定神远望,果见长安方向白雾蒸腾,直冲天际,甚是怪异。杨伯丑道:
“那便是杀气。它本生发在边疆战场,如今却聚在帝京,因为所有的打仗能手都回京,他们的心中有用不完的杀气……天下太平谈何容易!”
晋王的归来,将王府的欢乐推向高潮。
杨坚闻说杨广巡边归来特意绕道上山打猎,准备孝敬他这个父皇,以致负了箭伤,更感动得热泪盈眶,急步上前亲扶儿子下了担架,不绝地叨念“何必……何必……”,语似责备,实是极高的赞赏。
张衡、宇文述则异口同声“大仁大孝!大仁大孝……”,不过声调有点古怪,连他们自己也觉得不似自己的嗓音。
萧妃则忧过于喜,悄声地问杨广:
“不碍事吧?”
待杨广欣然地回她一个微笑,她就喜大于忧了。
翟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正是他那一箭着实地为晋王锦上添花。杨广今后若能取代杨勇的太子地位,这一箭当算为神来之笔了。
不过一个时辰,华灯初上,宴席开张。宴是鹿宴,酒是汾酒,气氛却比酒还浓烈。大家或是举杯庆贺皇帝得子仁孝,或是盛赞晋王为政得体有乃父之风。好话随酒,一遍复一遍……只是杨广箭伤新创,不便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