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只是进一步证实。爹别担心王辅贤,他自己不是也想替太子祈禳吗?”
高颎默然。他怎能不担心?这种犯禁的事是知道的人愈多,愈容易出事的。
随着一阵脚步声,刘晖和王辅贤终于出现在眼前。王辅贤头戴介帻,身穿白单衣,脚着皮履,是隐士的装束。高颎父子连忙出迎,把他们请进书房。
奉茶、寒温过后,高颎忽地肃然起立,避席作揖道:
“吾以德薄,幽冥不佑,天降异兆,诚恐劫数难逃。何期二位不弃老朽,履险相救,此恩此德,没齿不忘!”
“第下今日为何说起见外的话来?”刘晖连忙回礼道:“至于天降异兆,经过祈禳,自然否极泰来,何需过虑!”
王辅贤则道:
“第下乃国家之栋梁,宗庙之柱石,虽毫发之偏差,实维系社稷之安危!因此,近来官民不安,朝野惊恐,无不为第下忧之……”
“为了何事?”高颎惊异了。
“还不是为了莹惑星入太微犯左执法……”
“朝野都见到这一天象?”高颎截断王辅贤的话题。
“正是。”王辅贤郑重其事道:“山人晋京之后,一日于东市酒楼遇一长者,他与山人谈起天象异常之兆,深为太子和第下二人担忧。当他得知山人应召到东宫,才算放心。不瞒第下,正是这位长者,首先向山人提到白虹贯东宫门、太白袭月那干犯太子的天象,然后又忧心忡忡提到荧惑星犯左执法这不利第下的天象,山人挂念在心,一回东宫便向章仇太翼说起这件不利第下的天象,不料,章仇太翼对此不闻不问,作壁上观。后来还是太子想了个办法,叫我将此事转告给刘太史令……”
“那位长者是何模样?”高颎忍不住又打断王辅贤的话。
“他……儒生打扮,”王辅贤回忆道:“四十多岁……”
“四十多岁,何言长者?”刘晖问。
“虽只四十多岁,神态却有长者之凝重,淡淡的眉毛,深邃的眼睛,笔直的鼻梁……”
“还有三缕淡红、稀疏的长胡子?”高颎不安而又急切地问。
“第下怎么知道?”王辅贤吃惊起来:“莫……莫……莫非第下也认识他?”
高颎没有答话。他那只一直瞪圆的寻根问底的眼睛忽然闭拢起来,眼前鲜明地浮现出张衡的形象。他呼吸有点急促,这个晋王杨广的谋士尊容曾多次闯入他的梦境,使他惊醒过来。
“是他!一点不差!”高颎喃喃地说。
刘晖、王辅贤注意到高颎神色的变化,均莫名其妙。高德弘的心怦怦跳,只觉一种莫名的恐怖向他袭来。不安的气氛顿时笼罩着恬静的书斋。
一会儿,一个亲信前来禀告:酒席已备。高颎把客人引进一间灯火辉煌的小客厅,分宾主坐下。酒过三巡,高颎渐复常态,同客人天南地北地拉扯,但一句也不提到祈禳的事。这期间,那个亲信又来到高颎身边,咬耳说了几句,高颎忽地站了起来,抱歉道:
“二位失陪了!德弘,你要好好敬二位长者,多喝几杯!”
“爹,那今夜祈禳厌胜的事……”
高颎仰望屋顶,久久不言,但终于斩钉截铁地说:
“不搞了,咱们听天由命啦!”
说后,头也不回,径往书斋走去。过了一道曲廊,高颎才低声吩咐亲信道:
“把皇甫孝谐带到我的书斋里来!”
皇甫孝谐是王世积的亲信,他从凉州而来,能令高颎中途退席,是不寻常。
王世积在周朝积功拜上开府仪同三司。杨坚任北周丞相,王因平定尉迟迥叛乱,升为上大将军。杨坚建立隋朝,王又以平陈之功,升位柱国,出任荆州总管。后桂州李光仕造反,王以行军总管率师镇压,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