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的,不觉又凝视着儿子许久,忽生陌生之感,终于点了点头说:
“好,把千里马收下!”
“打草惊蛇!”
晋王杨广气乎乎地骂了一声,烦躁地走来走去。他怎能不发火?晋王府与相府乃是比邻,昨晚,他、杨素和张衡三人登上“仁孝阁”,瞭望相府的后园,一心只待祈禳厌胜的场面出现,好在第二天早朝时弹劾高颎一章;可是,相府的后国始终静悄悄,什么事也没发生,最后,刘晖、王辅贤也悄然离开了相府。
他们三人聚在三楼的窗口,不敢点灯,不敢走动,不敢说话,像是小偷一般侦伺相府的动静,任凭饥饿的蚊子围攻,等待了一夜,竟然一元所获!今日早朝,高颎反而把荧惑星犯左执法因而不利于左仆射的天象奏明圣上,还道他决意听天由命,决不搞祈禳厌胜的非法活动,皇上因而备加称赞。真正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杨广越想越火,便冲着谋士张衡吼道:
“打草惊蛇!你明白吗?你那粗浅的招数,不过是打草惊蛇而已!”
“建平……”一直沉默的杨素也盯住张衡数落道:“你这一招,老夫实在不敢恭维,不仅是打草惊蛇,而且把我们的目标全然暴露了!本来,我们的最大优势在于他处明处,我在暗中;如今,你把我等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张衡仍然沉默着。这不是片刻的沉默,而是长时间的沉默,以致杨广不能不感到惊异了。
“你怎么不讲话了?”杨广疑惑地望着张衡那莫测高深的脸。
“张建平……”杨素也追索地望着张衡。
“我的计策本是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杨广吼道:“那你是存心坏我大事?”
“你先前说是上屋抽梯。”杨素道。
张衡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但终于微笑道:
“殿下如此震怒,那就证明下官的计策没错。”
“什么?!”杨广、杨素同时嚷道。
张衡徐徐说道:
“想那高颎,实有经天纬地之才。若非如此,他又怎能辅佐当今皇上潜移周鼎,建立隋王朝?如今,我们想取太子之位而代之,岂非班门弄斧?便是被他看穿,也不必大惊小怪。殿下睿智聪明天下少有,越公老谋深算人间无匹,如今二位竟然都没有识破下官的机关,那下官就可以指望瞒过高颎!”
“你……”杨广略为缓和道:“你葫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药?”
“不才前日所施的计策有阴阳两面。”张衡得意道:“阳为上屋抽梯,如果高颎照我透露的天象示警消息去祈禳厌胜,我们就弹劾他厌魅之罪,令其作法自毙;倘若高颎识破此计,必然急急如脱网之鱼,不仅发现晋王殿下。越公兄弟、汉王殿下等要置他死地,也将想到圣上和二圣为何对他怀疑重重,更要想到太子勇地位岌岌可危,还要想到天象对他极为不利……试问,对此高颎能不胆战心惊?便这一惊,他就坠入我的打草惊蛇之计,这就是‘阴’的一面。有道是慌不择路,说他是脱网之鱼也好,说他是惊蛇也好,都要急于寻找出路。然而,哪里才是他的出路?靠天,天象示警;靠地,遍地都是陷阱;靠皇上,皇上怀疑他;靠皇后,皇后唾弃他;靠太子,太子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今高颎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现在我们把他惊醒过来,就是要计让他看清自己的处境,逼他铤而走险!孙子曰:‘围兵必缺’,我们现在就是要让开一条最危险的路叫他去送死。高颎不也曾经让出这样的一条路叫尉迟迥去走吗?嘿!他却万万料想不到,他自己今日也要步尉迟迥的后尘。”
“可是高颎是条老狐狸,”杨素道:“他肯铤而走险?”
“请越公放心,”张衡又是一笑:“在下已经买通了两位沙门大德,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