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了药,明日即可康复。杨坚疑信参半,服药之后,似乎略有缓解,心情这才渐渐宁定下来。
为了上厕所的方便,他在寝宫的后殿睡觉。半夜时,肚子又是一阵剧痛,同时咕咕噜噜直叫。他胡乱穿了衣裳,向厕所疾走,六个值寝卫士紧紧地跟上,在厕所外戒备着。杨坚拉了一阵,正想起身,却又想拉,如此反复多次,终不得离开茅房。
“谁?”远处忽传来一声恶厉的吆喝。
紧接着是—阵急骤而混乱的脚步声,随即,又间杂着刀剑出鞘及兵器的碰击声。声音来自东宫方向。
杨坚打了个寒颤,立即判断:
——太子杨勇起事了!原来他们先在晚宴中下毒,弄得我半夜开门出恭,然后来个突然袭击谋害朕躬……好家伙!这分明是“调虎离山”、“请君入瓮”两计并用了,莫非杨勇偷窥了我那镇国之宝十八条兵家秘计?那简直是一定的了!
杨坚不敢再往下推测,连忙拉起裤子,望寝宫的前殿狂奔而去,继即猛敲皇后独孤伽罗的房门。
“谁?”这是外室的伺寝宫女在问话。
“寡……寡人!”
杨坚心想:
——这宫女真是该死!
恐怖的气氛竟穿过门隙传入室中,室内传来急碎而杂乱的脚步声。许久,室内有一线灯光透门而出。似乎有人于室内往外窥视,且又问道:
“到底是谁?”
“朕!”杨坚狂怒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这是皇后亲自开的,同时问道:
“何事惶遽?三更半夜,不问清楚,能随便乱开吗?”
杨坚立即把门闭了,上了栓,身靠门上,急急地喘气。一股恐怖气氛夹着丝丝臭气,向室中众人袭来。独孤后脸色莫名其妙地一下子刷白了;掌灯宫人纤手乱抖,灯火不住摇晃;另一伺寝宫人,牙齿打架的声音竟响彻全室,旁人听了心里无不发毛。面对着不测的灾祸,造化均赐给了人们同等恐惧的本能,谁说天公是不公平的呢?
“恐怕东宫闹事了……”
在室中众人强烈的探询眼光催促下,杨坚终于努力地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倒是一向对太子怀有成见的独孤后从心里怀疑这一说法。她详细询问杨坚听到、见到的情形后,便松开门栓,交代门外的值寝卫士到现场盘查去。
不一会,两名值寝卫士立在门外覆旨——原来是东宫左卫率司马夏侯福,闻说前日皇帝下旨增设岗哨,以为这是皇上着手整饬军纪,因而自作聪明仿效,东宫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由于两边新设的岗哨都神经过敏,换哨时发生了误会,结果弓;出了一场虚惊。
大家都明白无事了,但杨坚却不认为事情会像卫士所说的那么简单,总疑心内中必有什么不轨的阴谋,只不过是酝酿还不成熟,才以胡辞搪塞,掩盖其事。于是便望着皇后,疑惑道:
“我看这卫士所言不尽是实,会不会与太子也有句连?”
独孤后微妙地一笑,说:
“反正这两卫士便没有同太子勾连,也是死定了……你皇上惊慌万状的神态怎可让人看到,传遍朝野?”
两个卫士人大惊失色,连忙跪落地上,不住地磕头。
那独孤后想了很久,似乎大是委决不下,最后言道:
“念你们伺候哀家多年,可以免去一死,但舌头必须留下。”
她说完,便领着杨坚进入内室,接着对杨坚说:
“你赶快把裤子换一下。”
原来杨坚于狂奔之际,又把大便拉在裤底,还撒了一泡尿水。
杨坚换好裤子,这才与皇后相对而坐,惊慌总算过去了,然而心情的亢奋有增无减。杨坚半躺半靠地瘫在座床之上,十分伤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