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在河南东郡……”翟让仍然不悦。
“那孤就让你到东都当名法曹如何?王参军,给他一纸文凭!”
叫王参军的中年人下马,从背囊中取出文房四宝,在一张盖好汉王印章的金花笺上,椅马书写起来。
翟让接过文凭,看了一看,仍然疑惑地说:
“东郡也听汉王的?”
“哈哈!”王参军大笑:“你难道不知,自山以东直至沧海,五十二州都归汉王殿下管辖!还特许汉王不拘律令便宜行事!”
翟让“哦”了一声,走了。
“这厮好是无礼,连谢恩都不懂的!”王参军冲着翟让的背影说。
“粗人,不予理会。”杨谅豁达地说。
便在此时,一骑飞驰而来。马上青年飞跃下马,跪禀道:
“启禀殿下,圣旨到!”
他名长孙行布,是长孙晟的长子,在汉王部下任库直之职,颇得汉王信任。
“行布,起来说吧!圣旨所言何事?”
“说皇上病了,要殿下火速入朝。”
“谁来宣诏?”
“车骑将军突厥通。”
“可有兵符?”
“有。玉麟符,臣已对过,符合不讹。”
“玺书上头的‘敕’字右上角可有外加一点?”
“没有。”
“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
“其中果然有诈!”汉王环顾众人说:“诸位有所不知,孤王近来见朝中坏人当道,生恐他们作乱,不利于父皇;为此,特与父皇相约,凡父皇以后相召的玺书,‘敕’字右上角必定多添一点为记,否则,便是假传圣旨。今‘敕’字没添一点,说明父皇他已经凶多吉少,二哥他构逆无疑了!”
“既然太子反迹已明,殿下岂可入京自投罗网?幽。并乃天下精兵之所在,若尽发五十二州精壮,西讨乱臣,定然所向披靡,举手而定!今日得鹿,实为神示。此鹿由晋阳宫逃失,是晋失其鹿;今汉王得之,是天降吉兆。天与不取,必受其咎!伏望殿下当机立断!”王参军进言道。
另一个姓萧的将军也道:
“天机之事,间不容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杨谅深深地颔首,断然道:
“此事回去再议。驾返晋阳宫!”
话声乍落,他即猛抽了一鞭,坐骑动如离弦之箭射向太原。众部属以及卫士也纷然上马,马蹄声如骤雨般扫过大地,扬起了滚滚红尘。
太阳落山时分,翟让来到山南一个小镇。这个小镇不上百户人家,只有零星散落的数十家店铺。店东有一家小酒店,门口朝南,一竿酒旗不倦地蠕动,飘扬着。门外是条古老的驿道,但早已废弃不用,行人冷落。
翟让走进店,解下弓矢,放在桌上。他是酒店的老主顾,光顾此店近两年了,店家见他进来,立即送来了一壶村酿,一盘牛肉,这是他的老规矩,店家早已摸熟。
翟让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将它喝干了,然后夹了一块牛肉,津津有味咀嚼起来。
这时,他才发现临窗的一桌也有一人喝酒,只因那人的脸一直朝窗外张望,始终未与之照面,但脸形、模样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呢?一留神,这才看到那人的椅子上放着一对铁锏,是他!黄脸汉!号称秦琼的捕快!是来追我的吧?黄脸汉秦琼转回头来,淡淡地望他一眼,很冷漠,不认得他翟让。在山区小镇遇上一个猎人,那是平常得很;不过,也可能是佯装不识,好来个出其不意地一击。捕快也是猎人,以人为猎物的猎人;他翟让只猎飞禽走兽,有所不同。但猎人都善于伪装,不能不提防!
门外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继而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浓眉大眼的壮汉,一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