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符命皇帝
,臣在戎马倥偬之中,常常思考这么个问题:以您的崇高德行,为什么还有人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兴兵谋反?臣百思不得其解,今个儿啊,三杯御酒下肚,咦?臣想出来了!这是您权力还太小,名位还太低!什么假皇帝、摄皇帝,干脆,您把那‘假’字、‘摄’字去喽,就是皇帝您哪!”
一语甫出,四座皆惊!
王莽吓出一脑门子冷汗:
“来人来人!这位醉了,赶紧搀扶下去!这酒真不是好东西!列位,谁也别喝了,再喝,指不定还说出什么来呢!吓煞子也!”
回到摄宫(就是原来的安汉公府),王莽还余悸未消:
“好悬哪!这位醉鬼老兄差点儿把子给害喽!去掉‘假’字、‘摄’字,那不真成了谋朝篡位了!帮倒忙,帮倒忙!”
接踵而来的王舜、甄邯、刘歆三位,一看摄皇帝为这事心神不宁,纷纷宽慰。
太傅左辅王舜率先发言:
“摄皇帝,臣的好哥哥!您不必为这事太过忧虑!醉鬼的话哪能算数嘛!谁不知道您忠心扶保大汉,多次明确表示要归政于孺子!有道是身子正不怕影子斜嘛!”
太保后承大将军甄邯武人风格,直来直去:
“王太傅左辅的话甄邯可不能同意!什么叫醉话?酒后才吐真言呢!想想看,摄皇帝为大汉立了那么大的功绩,挽救了国家、挽救了朝廷,就是当上真皇帝,天下也不会不拥护!”
这哪儿是宽慰王莽?俩人先争起来了!
少阿、羲和刘歆咳嗽一声:
“咳!两位说的都有道理!按说呢,刘秀我是刘氏宗亲,不应当胳膊肘往外拐,可是,我仔细考虑过,咱大汉这几朝,那是罐里养王八——越养越抽抽!甭说跟我老祖宗高皇帝那会儿比,就是跟孝武皇帝,甚至是孝宣皇帝在世的时候比,那也是一蟹不如一蟹,江河日下!这是什么缘故?不是臣僚们不尽心,也不是百姓们不安分,气数!气数已尽哪几位!大汉传到今天,二百多年啦,风烛残年,病入膏盲啊!天下,不是一家的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德者丧之!谁有德?摄皇帝您哪!您别瞧刘崇、翟义、赵明这几拨人反对您,可他们成事了吗?没有!他们根本也不可能成事!为什么?民心、天意都在您这边儿!别人我不敢担保,刘氏宗亲这头儿,绝大多数是拥护您的!我刘秀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您面前嘛!所以叫我说呀,您居提也罢,即真也罢,只要您是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您指到哪儿,我们就打到哪儿!”
那两位也不争了,一齐鼓掌:
“红休侯精辟论断!说到点子上了!我们几位朝廷重臣,这些日子尽在一起瞎琢磨,历朝历代的开国之君,为什么能顺顺当当龙登九五?两条,一是民心,二是天意!如今您下得民心,上应天意,中间呢,还有我们这帮忠实走狗,您的条件全具备啦!”
王莽可没他们这么乐观,从居摄到即真,虽说只有一步之遥,可这一步迈出去,要下多大的决心!弄好了,功成名就,弄得不好,那就是身败名裂呀!王莽可不愿意这么仓促地拿自己的整个儿政治生命去冒这个险!直到现在,王莽的目标也只是成为当代的周公,能够把江山为刘家治理好,百年之后在凌烟阁标上大忠臣王莽的姓名,也就心满意足了。
于是他毅然决然:
“此事万万不可!民心虽然归予,却也略有反复,至于天意嘛,单凭那一块丹书白石,恐怕还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何况那道符命上,明明白白写的是‘安汉公为皇帝’,一个‘为’字,敲定了‘代理’的意思,‘安汉’二字,更是准确无误,是让予安定汉室,于怎么能违抗天命,怎么能代汉自立?这件事,咱们是棉花店着火——免谈!”
王莽这么一谦虚,倒给他自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