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节
勤政、惜民和明察秋毫、大内侍卫的刚武勇猛,机智能干,都被百姓传得神乎其神。
嘉庆帝托着胡须,手中精致的檀香扇上,两只雪白的仙鹤围绕一株古松,就在他的脸际不停地扇动,嘉庆帝品着上等的香茶,对店主说道:“你这里虽说偏一些,可各种风俗习惯,人情世故,跟京城不无一致,这倒是为何?”店主已被恩准坐着谈话,还是有些局促不安,涨红着脸,答道:“万岁爷所见甚是,这一带大都是京城里的流民,受万岁爷的恩惠来此居住。虽说,此地不比京城繁华,但人们还是都很感念皇恩的,因为京城的人口那么多,找生活没有出路,养家糊口十分不易,还是万岁爷体恤百姓,特许我们这些人组织前来此地开荒种粮,自给自足,又免征一定粮税、杂赋。大家相安生活说得过去,日子长子,靠积累一点的家资,渐渐地发展起来。万岁爷,十年前的这儿四周尽是大片荒芜的野草、山林,可今天全都不见了。一定还不都是托万岁爷的洪福。”店主口干舌燥地说了一通,还想继续说下去。嘉庆有点不耐烦地点点头:“好了你休息去吧。”
一阵沉闷的雷声从西方的天际漫漫地滚过来,时辰不大,在沉闷的空气中就能闻到雨水溅起的土腥味了。
猛然间,几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墨似的乌云,紧接着一声炸雷平地里响起,震动客栈似乎左摇右晃、吱吱呀呀地一阵怪响。坐在楼下小憩的嘉庆帝就听到二楼上一声声的尖叫,不由得心下气恼,这般女人们,就是胆小怕事,打个响雷,也能吓得魂不守舍似的,大惊小叫个什么?还有一点规矩不成?正想上去看看,董诰一挑门帝踅进屋来,对嘉庆道:“万岁爷,那件事还没有处理,倒底如何发落啊?”嘉庆微笑着道:“此事,我正想找你商量,你看,这是朕写的一份草诏,你给看看如何?哎,这种事本来非常好处理,可徐三标罪大恶极,不加重处罚,不足平民愤。那个富商,就是与秀林有瓜葛的人死不足惜,罪有应得。由此,朕想到,自古实施诛连九族确有必要啊。董爱卿。”嘉庆帝倒背着双手、陷入沉思,在屋里急急地走来走去,显然是心中有些矛盾的,徐三标这个人,实在不应该分他这么多心事,朕之所以急急回京,难道是就是为这个半路上冒出来的一个小小的知府吗?那么多的事要等着朕去处理。
嘉庆帝心里明白,自督抚以下官员,恃宠坏法,贪赃受贿的多如牛毛,半年杀一批也杀不尽的。治国不能仅以严厉相适,当以恩威并举。若真的要杀,那还不容易,心里也乱成一团麻似的,理不出个头绪来……
董诰始终仰着脸,翘着一抹大把的胡须在静候嘉庆帝的裁决。他知道,皇上业已说过,把徐三标摘去顶戴花翎,交给刑部围绕秀林余党查个水落石出,干干净净,再来一次大清洗。可这无疑给自己犯难了,秀林已死去一年多了,哪来这么的余党。再说,皇上也仅凭那死去的高扒道来断定朝中的各部还有要加严惩的官员,可是,人都死了,还能查个什么?想嘉庆十四年时,处理山阳王伸汉的时候,也不过抓几个凶手就地正法,再革去几位巡抚、佥事之类的不痛不痒的小官,也就风波已息,再无动静。眼下怎么能平空起个惊雷,再兴官场狱海呢?董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嘉庆帝,希望他从怒气中解脱出来,待不日回京再说。
实际上,嘉庆的心里所想根本就不在这个徐三标身上。徐三标虽说称不上恶贯满盈,但确也是抢财霸女,任意胡力的下流之辈。依律当斩,尤其是今天,虽然他是回到老家接家属去赴任,路过此地,看见把弟受人欺负,疑是强盗,便决意做件好事的,哪知弄巧成拙?
嘉庆帝当然不相信他的辩解,他要弄清楚是谁保荐这位其貌不扬、扯着公鸭嗓子说话的人从知县做到知府的,这是一。第二,今天的梅香举止异样,全然不顾忌一名官中婢女的身分,似乎隐有天大的冤屈,只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