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内忧外患幼主临如
他死已迟了!”孝庄太后愣了半晌,方才恨恨地叹了口气。
宁完我离开之后,福临与孝庄太后娘儿俩一时沉默无语。
“额娘,这么说,从此以后儿臣不用再做那儿皇帝了?”福临突然问道。
“孩子,事情可不是如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哪!”孝庄后仍不时地长吁短叹。
“难道,您很悲痛,为了那个人?说实在的,儿臣早就在心里诅咒他了,也诅咒你们的这段婚姻。现在好了,一切终于结束了。”
孝庄太后怔怔地看着福临,心中酸楚,眼泪不觉夺眶而出。有道是人生最苦是伤心,心到伤时苦莫禁;酸入肺肠就可转,痛沉骨髓更难忍。她自恃聪睿机警,才高貌美,用一个女人可以利用的一切手段,以纤尊下嫁摄政王多尔衮,作为保住她们母子地位的最后防线。她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政治家,但更是一个母亲。她这一见识过人的举动,使多尔衮果然“奋勉图功,精勤倍常”。尽管多尔衮已暗中连自己登基用的印玺龙袍都早已准备好了,却不愿轻举妄动,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毁弃了自己“周公”的美誉,至死也未能如愿以偿!孝庄太后处心积虑,为谋求巩固儿子帝基而采取的这种政治婚姻,更主要的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或者说:孝庄后此举是迫于无奈,个中滋味苦辛,她又能向谁去诉说?也难怪被称为至尊无上的天子福临,对此难以理解而痛心疾首,耿耿于怀!
顺治七年十二月十三日,皇父摄政王多尔衮讣闻京城,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令举国为之震惊!要知道,摄政七年的皇父摄政王还不到四十岁!英年早逝,怎能不令朝野惶恐!顺治帝第一次单独坐上了龙廷,看着昔日摄政王的位子已是人去位空,便皱着眉说道:“将这龙椅撤掉吧,以后怕是再也用不着了。举国上下,还有谁人能与阿玛王的功德相比?”少年天子的言下之意是,摄政王摄政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启禀圣上,太后懿旨,即刻为皇父摄政王举行国丧,请皇上下诏吧!”老臣范文程举步上前,高声奏道。
福临没有吭声,眉头却皱了起来,皇父摄政王突然病卒,实为令少年天子万分欢欣的佳音哪!尽管表面上,福临装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可心里却是无比高兴,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可,偏偏,母后又来插手了,哼,居然口口声声要为多尔衮举行国丧!福临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呀!
“圣上,皇父摄政王功高盖世,礼应受此殊荣,请圣上明察!”范文程抬头直视着福临,急得额上青筋直暴。“嗨!皇上的脾气可是够倔的,这节骨眼儿上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哇!”
范文程捋着胡子,不由地想到了孝庄皇太后连夜召他以及洪承畴进宫密谈的情形。
摄政王虽已去世,但少年天子福临的宝座仍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只要他本人稍稍思考一下,使自会为严峻的内外形势而忧心忡忡。太后正是为此担忧不已,在昨夜离开乾清官之后立即让海中天请了两位大学士到慈宁宫密谈。
“九门提督来报,英王阿济格派来的三百骑刚入城门便一一被诛杀,这对两白旗是一次很大的打击。”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洪承畴有些担心。“睿王的党羽人多势大,倘有风吹草动,他们定然会伺机掀起叛乱。英王此次派精兵人城就是一个例子,我们不得不防啊!”
“话虽如此,但毕竟幼主仰叔鼻息听他摆布的生涯宣告结束了,这一回幼主是真正的至尊无上的天子了。”
“范先生,哀家正为此担忧呢。”孝庄后两道弯弯柳叶眉紧蹙着:“福临心性高傲,此前就曾屡次以言语冲撞过多尔衮。现在,他会不会太得意了,而看不到还有许多威胁皇权的因素呢?说起来,福临现在倒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呀!唉!”
孝庄太后的担忧不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