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各怀鬼胎
督办农工商兼学务,小人即前往拜谒,惜失之交臂。但小人素慕大人,渴求拜瞻,故随殿下车骑至京。特奉薄礼,万请笑纳。并在饭庄聊备菲酌,恭请殿下大人光临。段芝贵叩首再拜。”
载振道:“这段芝贵不是袁总督帐中的督操提调、现正侯补道员的段将军吗?”
徐世昌回答道:“正是,没想到贝子老爷对他竟这样熟悉。”
“亲王府与袁总督一向交厚,他家的事,哪有不晓之理?”
于是,载振乘轿前往赴宴。
段芝贵早被小厮告知在饭庄门口迎接。见载振的轿子来了,忙跪在轿前道:“小人三生有幸,能请得贝子爷殿下屈尊光临。”
徐世昌扶载振走出轿子。载振扶起段芝贵道:“段将军怎能行此大礼!”
段芝贵起身,又道:“久仰贝子爷。”于是扶他进了饭庄。
二人进得厅堂,见地上铺着波斯地毯,电灯放射出五彩的光芒。对门是一座一人多高的大钟,壁上挂着西洋人体油画。屋子的正中摆着椭圆形的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红玫瑰、郁金香和康乃馨,再看周围摆了许多热带的树木和苏州盆景。
载振道:“这使我又到了西洋。”
段芝贵道:“这个厅就叫‘巴黎厅’。小人想,贝子爷殿下曾到过法、比、美、日等国访问,又参加过英皇加冕典礼,故此,小人专门购得西洋名画,专为殿下布置了这个厅。”
载振转了一圈,道:“还是西洋的电灯好,这画能看得真切。果然幅幅都是瑰宝。”
段芝贵道:“若贝子爷喜欢,小人就敬奉您老了。”
“确是价值连城,啧……啧……”
三人落座,摆上珍肴。载振道:“我在西洋出使时,人们都称我为‘部长’亦成‘殿下’。回到国内,称我作殿下的,好像就你一人。”
段芝贵起身行礼道:“贝子爷这样说,让小人惊恐得很,难道殿下看不起小人不成?——无论如何,小人心里只有殿下,今后愿在殿下的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小人出身武备,当年曾在陆军中主持操务,也颇有些威望,殿下着有用得着小人的,小人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我岂不知将军之才威,袁总督手下,哪个不是精兵强将!我大清朝廷,就靠你们扶持哪。”
“父督时常教导孩子要为大清出力,特别嘱托对庆亲王及贝子爷要忠心耿耿,我虽不才,愿自荐于贝子殿下帐下。”
“什么?你称袁总督为父亲?”载振道。
徐世昌道:“袁公早收芝贵为义子了。”
“如此就更是一家人了。”
徐世昌和段芝贵奉袁世凯之命而来,他们以为,今后的皇上有可能就是载振。且不说奕劻是西太后最宠的红人,是首席军机;单是这载振,太后偏选他出使各国,明显地是让他历练历练,同时让他和各国建立良好的关系,希冀以后各国能给他以支持。现在又让他做了御前大臣,特别是农工商部尚书的显职,很明显,储君的位子,西太后有点属意于他。现在若能和他拉上关系,前途无量。即便载振不能做皇帝,凭其父亲是当朝第一权臣,他本人又是少年显贵,徐世昌、段芝贵也应极尽巴结之能事。
载振想,我阿玛与袁世凯早就谋划立我为储君,看老佛爷的心思,对我也有九分了。我若要做皇上,也要在朝廷内外多结交一些人才是,我要慢慢地织成一张网。现在段芝贵做着陆军管营又补了道员,既军又政,正是我要结交的。
喝了几杯后,载振道:“不知芝贵将军有何打算。”
段芝贵道:“别无他意,只想瞻仰恩容,表明我的赤子之心。”
又喝了几杯,载振眯眼瞧着身边的几个使女,似有不以为然之意。段芝贵看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