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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暗和血泊中升起的星光——知青小说《波动》

    繁星似的霜花,

    和那似打开黎明之路的

    黑暗的鱼一同来到。

    无花果用砂皮似的枝叶,

    摩擦着风,

    山像野猫似地耸起了

    它那激怒的龙舌兰。

    ……

    即使是在极度原始生活状态,在荒野之中,她仍要穿上漂亮的白色连衣裙。

    过了一会儿,灯熄了,她站在门口,穿着那件雪白的连衣裙,走了过来。茫茫的夜空衬在背后,在整个黑色的海洋中,她是一个光闪闪的浪头,而星星则是那无数的飞沫。

    她把酒瓶和杯子放在一边,走到我跟前,微笑地望着我。“来,抱紧我。”她说。

    同这种“优雅”、“敏感”相对立的是处处存在着的“粗暴”、“狂野”和“残忍”,它们击碎了曾经存在过的人的脆弱自尊。

    皮带呼啸着,铜环在空中闪来闪去。突然,妈妈冲出重围,向阳台跑去,她敏捷地翻到栏杆外面。“反正一死,谁要过来,我就跳!”一切都静止了。天那么蓝,白云纹丝不动,阳光抚摸着妈妈额角上的伤口。

    “妈妈——”我大叫了一声。

    “凌凌——”妈妈的眼睛转向我,声音那么平静。妈妈。我。妈妈。血珠。白云。天空

    ……

    他用皮带捅捅帽檐,向前迈了一步,“跳呀,跳呀!”我扑下去,跪在地上紧抱住他的腿,用苦苦哀求的目光望着他、他低下头犹豫着,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亮闪闪的牙齿。他咽了口唾沫,用力把我推开。

    “妈妈——”

    白云和天空陡地翻转开来。

    如果凶残、粗野是一柄铁锤,那么“优雅”不过是一种精致的瓷器,不堪一击。一个人的“生命”无论内孕多么丰富,却敌不过一把刀子。《波动》表现了“文明”是如此轻易地败给了“暴力”、“愚昧”,文明越是发达,它所造就的敏锐的神经就越会在“粗暴”冲击下流血、呻吟。整栋文明的大厦就这样在“文革”中刹那间崩溃,化为乌有。

    《波动》真实记录了当时青年知识分子的理性思考。

    小说中一位在哈佛学过东方史的“沈伯伯”对肖凌说:

    “老黑格尔有这么句话:‘种种的存在把自己联结在它们自己所创造的历史之中,并且历史作为一种具体的普遍性而判断它们和超越它们……’这就是说,人们很难通过自身去认识历史,而处在历史潮流顶峰的人们就更缺乏这种认识了,这也就是某些大人物的可悲之处。”“如果一个国家吹着音调不定的号角,这既是某种权力衰败的象征,也是整个民族奋起的前奏……”

    在“文革”中成长起来的一代青年人,习惯于把历史与个人命运联系起来思考。《波动》为后人留下了当时青年人思考问题的鲜活标本。

    《波动》是一首诗,而且是具有哲学色彩的诗。

    林东平在火车站对肖凌进行了一番过来人的教训。

    “年轻人在感情上的波动是一时的。”

    “林伯伯,您体验过这种一时吗?”

    “我们有过许多惨痛的经验。”

    “所以您拿这些经验来教训年轻人,告诉他们也注定失败,对吗?”

    “我不希望悲剧重演。”

    ……

    肖凌:“我相信这个世界不会总这样下去,这也许就是我们不同的地方。”

    “你还年轻。”

    肖凌微微一笑,“所以这个世界显得太老了。”

    林东平把漫长的历史沿革与个人短暂的生命进行衡量,得出结论:年轻人感情的一时波动是没有意义的。而肖凌并没有把自己局限于个体生命存在的长度内,她把自己标定在历史这个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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