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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华起来吧,我的诗行”
,有了孩子才增为30元。1970年初,他又被遣送渤海边一围海造田的劳改农场。妻子管汀鹭被“通知”、“劝说”与其离婚,被坚决拒绝。由于管汀鹭“没有划清政治界限”,在她怀孕期间被强令下放到湖北潜江科学院“五七干校”。当管汀鹭生下儿子小冬冬,只能寄养在陌生人家中,年轻的母亲必须去接受“劳动改造”。

    陈明远在渤海劳改农场受尽折磨。作为一个流放者雨天在泥浆里跋涉,晴天在板结的田中耕作,初春人在满是冰碴、蛤蜊壳的水田中拉犁,身后总是留下一长条暗红色的血迹。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全部信件都经过拆检。

    1971年国庆节之后,劳改农场干部被突然紧急召集开会。陈明远同许多“反革命分子”被锁在房中,严加看管。不久,真相揭开,林彪摔死在温都尔汗。上级下令让“囚徒”们全体出动去刮掉围墙上的红漆标语和大幅画像。管制人员对“反革命”们的态度也明显好转。1971年底,经过科学院声学研究所一些同志出面交涉,他由劳改农场回到了北京中关村。他虽然不再是囚徒,但仍属“阶级敌人”。

    管汀鹭抱着3岁的孩子迎接归来的丈夫。在漫长的12年间,陈明远一直被扣发工资,每个月只领取很少的生活费。这点生活费连孩子托儿费都不够。管汀鹭无怨无艾,忍辱负重,不仅用她微薄的工资养活孩子,还经常挤出时间帮丈夫抄写和修改诗稿。为了应付随时可能的抄家,她用几个小型日记本,用纤细的字迹密密麻麻地抄录下丈夫的诗作,隐蔽起来。

    在此时,陈明远完成了西欧的回环体诗《花环》,同时反复润色了《离骚》、《九章》,蔡文姬《悲愤诗》、《胡笳十八拍》等古诗的译稿。可惜的是,田汉、老舍几位老师已先后在“文革”中去世,已不能再看到他们的学生的这些译诗了。

    随着专政的松懈,陈明远悄悄跑到北京大学向著名语音学教授王力学习现代语言学。两人在一起共同翻译了国外最新学术文献,其中也有诗歌理论的。他还向王力先生学习《汉语诗律学》。

    有人劝王力教授别跟陈明远来往,因为作者是“中关村出名的顽固不化的反革命”。王力教授回答:“好么!我是北大出名的死不改悔的反动权威!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反动权威教出个反革命,这才是名正言顺哪!”王力教授将此事讲给他听,在王力那拥挤狭小的房间里,顿时爆发出两人爽朗的笑声。

    在丙辰清明,陈明远在整个天安门事件期间,创作了几十首诗歌,编成了一本《碧血花》诗集。中国科学院实验工厂的几位诗歌爱好者,连夜刻蜡板油印成册,秘密地散发。

    在4月5日,就是“四人帮”在天安门广场大打出手的时候,陈明远由朋友簇拥护卫着,一同从“首都工人民兵”的棍棒下突围而出,返回中关村。回到科学院声学所,造反派将他“隔离审查”,让他交代1月8日总理逝世以来的反革命罪行。作者满腔悲愤写下了这样一首长诗:

    在阴森的梦境,

    我沉思着走向决斗场。

    以轻蔑的微笑,

    面对刽子手的冷枪。

    恶毒的火舌横扫。

    爆炸要崩毁这心脏——

    啊,从殷红的血泊里

    升华起来吧

    我的诗行!

    当浓黑的噩耗,

    又紧逼在飘泊者头上,

    一阵阵狂暴的风潮,

    击碎了手中的双桨。

    这小船刚驶出海港,

    漩涡就想把它埋葬——

    啊,从险峻的浪峰里

    涌现出来吧

    我的诗行!

    残缺的雕像,

    看护着流亡者的病床,

    烧焦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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