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屡试屡落第
上,劝他去太原幕府是不必了。
当把令公调任太原府之事说出时,李商隐立刻明白湘叔此行洛阳的目的,主动地道:
“令公是不是要我入幕太原府?湘叔,你瞧我这副样子行吗?只能给令公增加麻烦。”
“令公是这个意思,希望你到他身边,也好帮你恢复健康。”
想到令公的大恩大德,又这样关心自己,李商隐心头一热,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恩师真是自己的再生父亲啊!自己没齿不忘!但是,“不忘”还不成,应当粉身碎骨报答恩情。想到这里,他已经喘息得难以呼吸了,艰难地道:
“这不争气……的身子,想追随令公,报答令公大恩大德也报答不成!学生已是无用之人,只得来世相报了。湘叔,回去请转告恩师,来世我李商隐变牛变马也要报答恩师大恩大德的!”
“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你还年轻,来日方长,报答令公恩德,亦是指日可待。现今不能追随令公左右,身体康复后,侍奉令公之终生则可也!”
商隐悲哀之情渐渐平息。
湘叔又道:“老仆年事已迈,传话学舌日难,商隐可握管一书对令公之深情,以抚慰其拳拳眷顾之心。”
“善哉!现在马上运笔,我要一气呵成以谢恩公之德。”
羲叟把文房四宝端来,扶起哥哥,在案边坐好。
李商隐手握狼毫,蘸饱墨汁,略略思索,写道:
……
不审近日尊体何如?太原风景恬和,水土深厚,伏
计调护,常保和平。……伏惟为国自重。
某才乏出群,类非拔俗。攻文当就傅之岁,识谢奇
童;献赋近加冠之年,号非才子。徒以四丈东平,方将尊隗,是许依刘……委曲款言,绸缪顾遇。自叨从岁贡,求试春官,前达开怀,不有所自,安得及兹?然犹摧颓不迁,拔刺未化,仰尘裁鉴,有负吹嘘。
倘蒙识以如愚,知其不佞,俾之乐道,使得讳穷,则必当刷理羽毛,远谢鸡乌之列,脱遗鳞鬣;高辞鳣鲔之群,逶迤波涛,冲唳霄汉。伏惟始终怜察。
写罢,商隐已是大汗淋漓,把笔掷在案上,被搀扶到床上,躺卧片刻,问道:
“湘叔,看看有什么不妥?”
湘叔边读边赞道:“不错,运笔流畅,委曲达意。‘类非拔俗’‘号非才子’等处,谦虚太过。如果当真如此,我想令公也不会这般‘绸缪顾遇’呀!”
“某非才子,事实如此。应试备考多年,却落得……唉!”
“中第与否不是有才与否的标志。诗仙李白终生未得中第,但是谁不承认他才华横溢;诗圣杜甫才华盖世,谁不推崇他,可是他也未能及第,所以不要气馁,养好病,再去应试不迟!人们常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你才二十一岁,不迟不迟!”
李商隐不再言语了。这些事儿,他都知道,可是嘴说不迟,心里却急如流火,闭上眼睛,眼角流出泪来。
湘叔怕他悲伤,想转换话题,已来不及了,忽然想起锦瑟姑娘,于是笑道:
“看我这记性,临离开郓城时,锦瑟姑娘来找我。不知她是怎么知道我要来洛阳看你。”湘叔见商隐睁开惊诧的眼睛,盯着自己,接着道,“她让我给你带件东西。”
湘叔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绸袋,递给商隐。
李商隐打开绸袋,从里面落出一根琴弦。瑟上的弦!他拿在手中,把玩一阵,不得其解,但也不好询问湘叔。
湘叔见他睹弦遐思,呆呆出神,担心他再伤感,于是道:
“这姑娘,送你一根未断的琴弦,真有意思。她还让我代问你好,希望你安心养病。七郎赴京出任国子监博士,八郎是弘文馆校书郎。他俩都住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