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七闽老画师
,黄慎得到一个木瘿,自制成一只瘿瓢,取别号为“瘿瓢山人”。
黄慎在扬州立住了脚跟,经济上也有余裕,事母至孝的黄慎次年(雍正五年1727年)特地回到宁化,把母亲和弟弟一道接来扬州。垂老的母亲亲眼看到儿子有成就了。这时距黄慎离乡已八年之久。
迎母亲的路上,黄慎在江西瑞金县,会见了他曾私淑过的前辈画家上官周,谈了不少扬州的情况。上官周《会瘿瓢山人于绵溪》诗中有句云:“得意光阴容易过,趁心佳制不愁贫”,可说是黄慎生活的实况。诗中没有涉及谈艺的事,大概画道不同,不便深谈了。
雍正六年(1728年)八月,郑板桥寓居扬州天宁寺读书,时李鱓亦居此,黄慎得与郑、李结交。黄在天宁寺作《米山》小幅,郑板桥题云:“雍正六年八月,与李复堂同寓扬州天宁寺作”,⑥为他们的订交留下了佐证。
次年,黄慎游邵伯镇艾塘湖,又与边寿民、李鱓合作设色《花果图》折扇面,黄慎画的是一枝写意菊花。这幅难得的珠联璧合的佳作,今藏苏州博物馆。
从黄慎画的题署看来,黄慎奉母到扬州,先住杨倬云刻竹草堂,杨星嵝的双松堂,后移居广储门附近的美成草堂,在美成草堂作画最多,大概直到他奉母还乡前,没有离开过这里。
这期间黄慎还到过淮安和南京。南京是他旧游之地,在那里作了不少画,如《人物、山水、花卉画册》、《捧盂老人图》等。也作了不少诗,《江南》六首中有“十年舒啸谢公楼”、“十年客类打包僧”的句子,是这次重游勾起的回忆。
黄慎的母亲在扬州住了八年,终因思乡心切,要求回家。
“山人思母,则迎母来;山人之母思归,则将母去”。雍正十三年(1735年)春天,黄慎携家奉母归闽,结束了他第一次在扬州12年的生活。
三、重对扬州月
黄慎回到故乡,一面侍奉老母,一面鬻画为生,心里仍时时恋着扬州。他有《忆江都元夕》
松棚灯影斗婵娟,从古扬州不夜天。
彩燕双飞春几日,烛龙跳舞纪前年。
家山归后无诗草,酒肆曾输卖画钱。
还忆喧阗追胜事,小东门外曲江边。
扬州的元宵(自正月十三至十五),灯火通宵达旦,尤以小东门和曲江一带最好,沿街搭起松棚,缀以流苏,陈列各色灯彩以竞奇,银花火树,歌吹拂天,观灯者摩肩接踵,漏尽方归。这种景象映衬出扬州当日的繁华和文化生活的盛况。正是这样的社会环境,画家才易为立足谋生。与家乡相比,扬州毕竟有它的独特之处。
黄慎怀念扬州,扬州旧友也难忘黄慎。乾隆五年(1740年)四月,郑板桥在扬州枝上村,为黄慎的《梅花冢》册页补题了清初诗人吴嘉纪、李沂的吊史阁部(史可法)墓的诗。诗书寓深情,“八怪”的道艺之交,至今仍令人感佩不已。
“八口之家”,黄慎的生活担子不轻,五六十岁的人了,仍要外出奔波作画。为了能时时照顾垂暮的母亲,他没有远去,常常辗转于长汀、连城、永安、福州一带,这段时间是他作画最多的时期之一。
黄慎在家乡的一个大动作,是倾其所有请求官府为他的母亲建立节孝坊表(俗称牌坊)。黄慎的母亲年轻守寡,在极度贫困中,上敬翁姑,下育子女,并能教导儿子自立上进,确实表现了封建社会中一位穷苦妇女的不畏艰辛,吃苦耐劳,善良朴实的可贵品质。黄慎的为人为艺,和这位母亲的影响难以分开。对这样一位母亲,在黄慎看来,不是一般孝顺侍奉所能报答,必须建坊旌表,光耀当时,流芳后世。这个举动对地方也是很风光的,当然被批准了。自己出资请表建坊,所费甚巨,卖画所得几乎告罄。乾隆十年左右,黄慎母亲去世,享年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