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拦江劫客二童施威 引虎入彀三女逞能
,雷公不打吃饭人,何况小女子委实是禁当不住这饥火燎心。倘若船到河心,俺一口黄水吐出来,岂不要了奴家小命!”
年长些的艄子听了,轻声说道:“罢了,兄弟,早吃晚吃,都是一般,何必执拗!就让这位小娘子先吃了饭再开船罢。”
话犹未了,那女子早命两个侍女在船头摆开了酒菜:只见薰蹄炸脍、鹿脯熊筋,酒香四溢。撩人眼馋,那年轻些的艄子几曾见过这等美味佳肴,立时双目呆瞪,嘴里涎水直咽,真后悔不该喝斥这女子。
那女子早已瞧科,连忙唤道:“大哥撑船辛苦,何不来共饮几杯,待会儿船撑得快些,也好让小女子早些逃出虎口。”
年轻些的艄子一听这声唤,连忙一拉那年长的艄子,说道:“大哥,这小娘子说得客气,何必泼了人家面子。要不,这餐酒饭就权当渡船钱罢!”一头说,一头便满满地斟了一杯酒,说话便要倾进嘴里。
此刻,却急坏了躺在船舱里的施耐庵。就在船儿靠岸,岸上那女子娇声浪语在船头罗唣之时,施耐庵躺在船舱芦席下却觉着耳朵里有些古怪,那呢呢哪哪的女声煞是耳熟。听着听着,他猛地心头一动:除非天底下确有如此声腔语调一模一样的人,这女子不是秦梅娘那女叛逆又待是谁?这女魔头真是来无影、去无踪,数日前刚刚在那柳林边脱逃,如何倏忽便到了这泗阳以北?徐、欧、邹三人四处寻她报仇,没存想却是打猎的掉进了圈虎阱,今日却怎生脱此一难?
想到此处,他朝徐文俊三人望了一眼,那三条汉子想必已然听出了秦梅娘的声音,一个个厮望着,眼底显着又恨又悔的神情。
这时,施耐庵复又拱开一角芦席,瞟眼朝船头望去。只见那秦梅娘正自殷勤劝酒,两个艄子美滋滋早一杯进肚,倒是那年长些的艄子心细,他见秦梅娘来得蹊跷,挟一口菜问道:“小娘子既是仓卒出逃,如何便带得如许丰盛的酒菜?”秦梅娘稍稍一怔,笑道:“不瞒大哥说,小女子不堪荼毒,早蓄逃意,每日都预备下许多膳食,以备急时之需,故尔潜逃之时,得以顺手捎带,今日却好款待两位恩公。”
年长的艄子忽然放下杯筷,“虎”地站起,指着秦梅娘那长长曳地的石榴红绫裙子,瞪目喝道:“好个娇娇媚媚、哀哀戚戚的落难女子!兀那裙子下面为何藏着利剑!”
这一声厉喝,端的骇人,那只顾喝酒的年轻艄子竟吓得一蹦蹦将起来,手握桨柄,展眼看去,那女子石榴裙下果然梗梗地藏着一把剑。这年轻艄子不觉叫道:“兀那婆娘快讲,你到底来此作甚?休要惹得爷爷性起,一桨劈了你这花骨朵般的好头颅!”
秦梅娘不慌不忙、不紧不慢,轻轻一撩石榴红绫,裙裾一闪,“铮”地掣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兵器来,不过那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把柳叶钢刀。这娇娇媚媚、凄凄楚楚的“落难女子”霎时变了脸,只见她横眉立目、满脸寒霜,指着两个艄子嘿嘿冷笑两声,说道:“你们两个拦江打劫的烂桨头,大白日瞎了眼!你们不认得姑奶奶,姑奶奶却早盯住了你们两个贼坯!俺早侦缉明白:你们这两兄弟一个叫什么‘八足水母’童杰,一个叫‘双尾白鳝’童俊,乃是当年梁山叛党童威、童猛后人!”
一句话惊得两个艄子齐齐一愣。就连躺在船舱里的施耐庵、徐文俊、欧普祥、邹普胜也都吃了一惊!开初,四个人被两个艄子施计翻船落水,只道他们是劫江的强盗;事后见秦梅娘恰好此时上船,还道两人是官府的暗探,与那女魔头串通一气捉拿他们四人?哪存想却遇上了两个梁山英雄的后代!徐文俊起先还牙痒痒地想要脱缚而起,一枪一个搠死两个使猾的艄子,此刻一听秦梅娘道出真实身份,心里头却不由得叫起好来:秦梅娘啊秦梅娘,遇上这两个狠对头,你这贼泼贱今日休想走脱!
施耐庵此刻心中亦自高兴:论武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