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时不济千里走洋河 秦梅娘绝谷困群雄
,过了一回龙头的瘾,奉命差遣,只得发号施令了。两位兄弟速在这谷仓房内放起火来,俺和这四位一起去拿人!”说毕,从裤腰里掏出火镰火石,一把塞给童氏兄弟,然后,率着施耐庵、徐文俊、欧普胜、邹普胜四人奔了出去。
五个人未曾奔得数步,那谷仓房里已“哔哔剥剥”地烧将起来,霎时,火光便上了房顶。时不济等五人不敢怠慢,择着僻静的廊道,直扑馆驿正房。
且说那秦梅娘住进馆驿之后,由于心中有事,谷仓房里又关着六条大虫,哪敢大意?尽管日间奔波劳碌,仍不敢安眠,只脱了外盖云肩披风,和衣假寐。无奈抗不住困乏,竟自沉沉睡去。守在外间八名女卒却顾不得许多,她们见馆驿内布防严密,固若金汤,拴好房门,脱了衣甲,留下一个轮值,其余七人齁齁好睡,却哪里料到竟有人早已在馆驿中卧底,此刻已然摸到了门口。
时不济等人小心翼翼,割了绳铃,搬开铁蒺藜,不移时便来到正房门口。时不济用解腕刀轻轻一撬,撬开了房门,却不跨进,捏着鼻子拿腔做势地叫道:“女军爷快起,馆驿内走了水了!”
这一喊惊动了外间那轮值的女卒,她抬头一看,一抹红光映亮了窗棂。她惊诧之下,随手掣了长刀,一步便跨出门来。还未站稳,守在门旁黑影里的邹普胜候个正着,一只巨掌捂实了嘴鼻,另一支猿臂兜裙一提,立时将那女子鸭子浮水般倒拧过来,牵一幅滑在她腿际的裙裾将她双手双脚倒缚在一起,一把扔在地上,那女子怎当得邹普胜蛮力,早已昏晕。
徐文俊等五人赓即进屋,展眼一瞧,只见七名官兵女卒横七竖八酣睡在地,一个个鬓乱钗横,兀自做着好梦。五个好汉立即动手,一人按住一个,那挂在墙边的衣甲衫裙正好趁手,挽一团轻罗塞了嘴,牵一条裙带缚了臂,不消片刻便将七个兵卒缚鸡般地做一堆儿捆在地上。开初五人,有的被缚之后兀自说着梦话,有的眨着惺忪睡眼凄凄呼痛。后面两个女子被衫裙撕裂之声吵醒,情知不妙,待一挣扎呼喊,无奈睡得四肢无力,嘴里却又吓得喊不出声,只好束手受缚,连信儿也来不及报一声。
徐文俊等五人见偷袭得手,立时撞开内屋房门,直扑向那张挂着罗帐的雕花髹漆木床,一齐怒喝:“贼泼贱纳命来!”
一个个摩拳擦掌,便要劈胸将那秦梅娘揪了出来。
谁知一撩罗帐,五个人齐齐大惊,只见床头棱棱正正地叠着一床绣花红绫被,却哪里有秦梅娘的影子!
五个人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秦梅娘睡在床上,外间八个女卒被缚,没有丝毫响动,她便如何闻警逃逸?即便要逃,也须从房门出去,却怎的不见她身影?这女魔头机警狡黠,委实是非比寻常!
欧普祥道:“先搜搜这屋里,没的这贱人便走上天去?”五个人也觉在理,细细地搜寻了一遍,连犄角旮旯都搜尽了,兀自不见那秦梅娘。众人正在纳罕,忽听时不济叫道:“吱吱,在这里!”一头说,一头提着件东西走拢来。众人一瞧,却原来是撕下的半幅石榴红绫。
时不济指一指墙上一扇窗户说道:“这贼泼贱好手段!如此粗的铁窗棂竟被她扭断,显见得是她听见了外屋响动,从窗口溜之乎也!这半幅红绫必是爬窗之时,那条长裙子挂住铁窗棂撕破的!”
邹普胜急忙叫道:“这婆娘端的溜滑,俺去将她追了回来!”
时不济吱吱一笑,走过来围着邹普胜转了一圈,说道:“瞧你恁地没心眼,这洋河集乃官兵驻地,你待到何处寻去?
没的自找麻烦!”
欧普祥接过话茬:“时大哥所见极是!不过,难道俺们七条大汉,竟叫一个女子从眼皮底下走脱,将来岂不要惹天下英雄嗤笑?”
时不济皱皱鼻子,摊摊手叹道:“韩信也曾有胯下之辱,人家要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