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时不济千里走洋河 秦梅娘绝谷困群雄
那也毫无办法。”
众人心中不忿,却又束手无策。忽地,那时不济叫了起来:“施相公,那口口口先生的锦囊上还有一句说的什么?”
施耐庵脱口答道:“牵羊引狼。”
时不济眨了眨小眼,猛地一拍胯股,叫道:“着啊!俺那口口口先生卦头极准,至今未曾失着,这牵羊引狼四字俺已经悟出,诸位快随俺来!”说着,引徐文俊、施耐庵等人走到外屋。
几个人各自寻到了在船上被秦梅娘搜走的兵器。只见被一堆儿缚倒在地上的七个女卒早已苏醒,有的在“嘤嘤”哭泣,有的“唔唔”乱哼,有几个力大的兀自扭肩蹬腿地企望挣脱绑缚,弄得长裙簌簌乱响。时不济心头有气,对着躺在上面一个女子啪地扇了一掌,骂道:“哭?哭?哭个鸟!往日帮着官府掳掠良家女子,屠戮俺绿林弟兄姊妹,你如何便不哭?今日活该遭报!助纣为虐、荼毒百姓,便是女子也是俺的仇敌!”这七个女卒一听,哪里还敢挣扎。
就在此时,童氏兄弟风风火火奔了进来,童俊性急,率先叫道:“时大哥,秦梅娘那些爪牙正自往这边来了,外面亦惊动了官兵,你看如何是好?”
时不济点点头,说道:“事不宜迟,你兄弟二人快快护送施相公冲出镇去,往北够奔山东。俺与这三位好汉押着这几个女娃儿一齐到徐寿辉大龙头处请赏!”说毕,看着施耐庵与童氏兄弟先出了屋子,几个人然后将七个女卒一串儿缚在一起,出门时顺手一提,趁着蒙蒙晨雾,穿廊过庑,立时冲出了馆驿,一溜烟便离了洋河镇。
施耐庵和童杰、童俊三人,趁乱奔出了馆驿,只见朦胧的晨光中,大队元兵兀自呐喊吆喝着涌向火场,三个人拣僻静巷子出了镇子北街,疾速奔上大道。
此时正值春末夏初,天气渐热,三个人一阵疾跑,不一会便汗流浃背、口渴如焚。那童俊心内焦躁,一头走,一头骂骂咧咧地嚷道:“俺弟兄两上实实倒运,好好儿在那运河上劫江赚银子,谁知却冒出个狐狸精般的女魔头,赔了赚钱的买卖不说,还受了半夜凄苦!这一回,那夜老鼠般的汉子却叫俺兄弟两个跑这趟苦差,他自己却押着几个女俘虏去请赏,兀的不气煞人!”
他正自咕咕咙咙,童杰止步叫道:“兄弟,你瞧!”
施耐庵、童俊闻声抬头一看,前面兀立着两座笔陡的丘岗,光秃秃寸草不生,脚下的道路弯弯曲曲的伸了进去,前面的谷口被丘岗挡住,进口处只容一人一骑,仿佛葫芦口一般。施耐庵不觉叹道:“好个烧庞涓的葫芦谷,倘若在这里伏一支人马,便是插翅也飞不出去!”三个人一头说,一头早进了谷口。
那童俊走着走着,看见崖壁间挂着一注溪瀑,琤琤琮琮,溅着沁人的水沫,他不觉惊喜地叫道:“嗨嗨,俺可寻见救命水了!”说着便欲奔过去喝那山泉水。
童杰急忙一把拦住,劝道:“兄弟,你不看这是什么去处,倘若官兵在此设伏,怎生是好?还是快快走出这葫芦谷为妙!”
童俊哪里肯听,呵呵笑道:“那秦梅娘此刻正自逃命,哪里还顾得俺们!”
话犹未了,猛听得谷口处一棒锣响,两旁壁立的断崖顶上“唿喇喇”竖起了长刀大戟,约摸五七十名剽悍的元兵拥出一位女将军,只见她雉尾斜插,身披重铠,一杆大书着“御前六品龙禁卫秦”字样的旄旌猎猎抬展,来者不是别人!
正是在洋河集馆驿失踪不到两个时辰的秦梅娘!
她娇脸微俯,眉目间神采飞扬,护膝甲下不再是那条撕破了的石榴红裙,已然换上一条攒花绣梅的蜀锦玫瑰色长裙,软滑的绫子流瀑般撒在褐色崖壁上,衬着一副粉脸、浑身金甲,乍一看令人羡煞。只有施耐庵几番与这女子交手,早看透了她这如花似玉的臭皮囊里包藏的蛇蝎之心。此刻,她愈是衣裙俏丽、神态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