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呼天彻地索大秘 六杰八义显真容
,让那“吴铁口”拿走枯枝,心下忖道:那箭囊上的几个古怪字迹,乃是当今世上旷世无匹的绝秘,休讲那几个字迹,这举世之人,除了金克木、宋碧云和自己,便是那刻着字的箭囊亦没有几人见过!这“吴铁口”竟然自作聪明,冒冒失失地接过枯枝续写下去,岂不是荒唐至极!
施耐庵叉手当胸,微微哂笑,望着那煞有介事地攥着枯枝便要在地面写字的“吴铁口”,心中暗笑:既然要你便尽管写去,看你闹出何种笑话来!
谁知他心里这句话尚未说完,早惊诧得伸出舌头缩不回来。只见“吴铁口”不慌不忙,俯下身去,那枯枝在湿土地面上“沙沙”划了一阵,立时显出两个清晰的字迹,分明便是那“流萤箭囊”上的第二、第三两个古怪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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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耐庵木人一般,痴痴地凝望着眼前这个相面先生,仿佛逢着了鬼魅,他嘴唇哆哆嗦嗦,连呼:“怪哉!怪哉!”心里却道:想这桩绝世大秘,得来何等不易,休道梁山英雄,祖祖辈辈,代代单传,不知有多少义夫烈女、大侠大杰为此洒血抛头,才传至当年梁山大寨首领宋江的血裔宋碧云手上,宋碧云又历经多少磨劫,方才秘密传给自己,一旦珍重嘱托之后,便早已毁了箭囊,如今,那绝世大秘已然从世上消失。回想在汪家营祖宅内,为了拆解箭囊上这几个古怪文字,自己熬尽心智、费尽神思,饶是学富五车,也自猜详了三天三夜!此刻,他竟然用枯枝在这地面之上写出了第二、三两个怪字,而且一笔一划、一勾一款,不缺不漏,处处到堂!这件事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施耐庵正自冥想,耳边又听得“吴铁口”的声音款款说道:“施年兄,还想看俺写下去么?”
施耐庵如逢仙鬼,连连摇手道:“仁兄,不必写了、不必写了!”
“吴铁口”笑道:“怎么,这绝世大奥秘不是还剩下几个字没写完么?”
施耐庵强忍住心头的诧怪,问道:“仁、仁兄,原来你、你、你也知道那‘流萤箭囊’上这几个古怪文字?”
“吴铁口”漫捺长须,频频颔首。
施耐庵续道:“那、那么,仁兄能否赐告:这绝大的一桩奥秘,你足不出户,又是从何得知的?”
“吴铁口”听了也不作答,只是微微冷笑。
倒是那穿蓝衣服的少年忍不住答道:“哼哼,这还用问么?
俺义叔连你的家世来历都了然于胸,这几个鸟文字算得什么?”
那姓石的壮汉又被撩拨得性起,大声嚷道:“兀那书呆子,收起你那测字摊子!休要惹得俺性发,一百孤拐打折你那腿!”
众人正自嘈嘈,忽见“吴铁口”倏地收住脸上笑容,双手反翦,慢慢仰起头来,双目眯眯地凝视着虚空,嘴唇微微抖动,喃喃地自言自语起来。
施耐庵一见他这副模样,记起日间用饭之际,这古怪先生兀立默诵的情景,想不到节骨眼上,他却偏偏又做起这光景来。他这一“入定”,不知何时方能醒转。
他又想起此时此刻的危殆处境,那布告和令箭已经表明,不出今夜明晨,元军铁骑便要合围张秋镇,毫不留情诛杀“乱党”。这一群从啸聚的山寨上下来的壮士,自然在诛剿之数;便是那穿着一红一白两个少女,一黄一蓝两位少年也难逃劫数。
他渐渐从“吴铁口”那昵昵喃喃、含混不清的自语中听出了眉目,原来他并非在吟书诵经,而是在耗尽心力剖解那藏在古怪文字中的奥秘。
施耐庵一听出这些古怪至极的言语,心中不禁对“吴铁口”大生怜念,一股热血冲上脑门,不觉冲口而出,按着“吴铁口”昵喃的节奏,大声吟诵起来:
“山月相伴,苍颉失色,水巽遭逢,许慎为难——”
“吴铁口”仿佛充耳不闻,仍旧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