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吴铁口立威饮马川 灶上虱笑毁绝命桩
一停,冷冷地瞟了她一眼,立时转头回眸,大步向前走去。
这一变故,立时叫众人暗暗舒了口长气。时不济收步驻足,施耐庵、郭云、吕俊等人一颗到嗓子眼的心也倏然落进肚里。
只听“吴铁口”那“噔噔”的脚步声一路响着,眼不眨、头不偏、一声不吭,径直走到那立在厅口的“绝命桩”前,忽然停步,厉声叫道:“左右,上刑!”
两旁肃立的行刑手闻声唱了个大喏,四只眼睛围着“绝命桩”一周遭乱瞧,茫然问道:“吴大头领,犯人何在?”
“吴铁口”抢上一步,后背平贴在那“绝命桩”上,双脚一并,两臂高举,扬颔叫道:“犯人已登刑具,怎么还不上刑?”
他的这一登一喝,仿佛一个霹雳落到大厅之上,立时将众人惊呆了。
施耐庵更是惊诧,适才“吴铁口”早已指明肇祸之人是那燕衔梅,他身为主帅,此刻又是执法之人,怎么偏偏自己站上了“绝命桩”?
时不济见此情况,先是大惑不解,旋即肚中暗笑:唧唧,俺这吴大哥一向行事诡异,此时放过了闯祸的干女儿,自己跑上了“绝命桩”,敢莫又要耍什么新鲜花样?
在场众好汉不知情由,此刻一波三折,将他们弄得如入五里雾中,一个个似泥塑木雕,双目瞪直望着立在“绝命桩”上的“吴铁口”,口里不停地嚷着:“怪哉,怪哉!”
“吴铁口”见两个行刑手兀自犹疑,厉声喝道:“两个鸟汉子,呆着干什么?还不快快给俺上刑!”
两个行刑手听了这一声厉喝,不觉吓了一跳,抬眼望了望“吴铁口”那铁青的脸色和森森逼人的怒目,情知这“吴大头领”决不是玩笑,只得畏畏缩缩地走上一步,正要动手,蓦地,大厅内响起暴雷般一声吼:“住手!”吼声未落,一条黑影从正中座椅上奔了下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赛玄坛”晁景龙。
只见他大步奔到“绝命桩”前,伸出两只猿臂挥开行刑手,一把抱住“吴铁口”的腰肋,大声嚷道:“大哥!休要吓唬弟兄们了!今日一战,谁不知道是大哥你运筹帷幄,神机妙算,才将一众兄弟们从王保保那奸贼手中救出?若非大哥,又怎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从荒岗之上夺回被囚的一众老弱妇孺?你是俺兄弟们的好大哥,是今日大败元兵的大功臣,便是杀尽在场所有兄弟,又怎能杀到大哥你的头上?”
“吴铁口”俯视了晁景龙一眼,轻轻一把拂开他抱着腰助的双手,说道:“好兄弟,休要讲了,俺罪孽深重,只有一死以对众位弟兄!”说着,伸手便要套进铜环。
这时,只见燕衔梅泪眼迷离地走到“绝命桩”前,轻轻拨开晁景龙、雷振塘、石惊天、郁岳、史啸风五条大汉,望了“吴铁口”一眼,一头伏了下去,双肩一阵猛搐。
谁知拜完之后,她双肩竟然停止了抽搐,脸色倏地变得沉静,对“吴铁口”说道:“吴义叔,孩儿蒙收留之恩,教养之义,长成之后,竟然不孝不义,今日这一拜,乃是拜谢义叔养育之恩,从此以后,你便忘了俺这个不肖的孩儿罢!”
这一席话,倒把晁景龙说得懵了,连忙走过来劝道:“好侄女,这是做什么,你吴义叔还未死,你便说出这不吉利的话来,女孩儿家真真不晓事!还不快起来!”
燕衔梅一双泪眼莹莹闪着光,神情变得异样的执拗,仿佛不是去恳求,而是在发号施令,一字一板地说道:“吴义叔,俺也是顶天立地的女子,俺也是梁山英雄血裔,你要快些让出来,让俺缚上这‘绝命桩’!”
燕衔梅一番话,令众人吓了一跳。“吴铁口”听了这番话,并不恼怒,反倒温言款语地问道:“好孩子,俺懂你的心事!不过,今日执法明纪,你休要有此胡闹,再胡闹,俺也不会将这‘绝命桩’让与你的!”
说着,他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