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现她犯的是一个诚实的错误。我们不应该要求她一天之内把梅科姆的风俗习惯都学会,她不知道时,我们不能责怪她。
“我不会让步的,”我说,“我不知道不能在她面前读书,她却怪我……爸爸,告诉你,我不一定非上学不可!”我突然有了个主意,“伯利斯•尤厄尔,记得吗?他只在第一天去报个到。那位监管逃学的太太认为只要花名册上有他的名字,她就执行了法律。”
“你不能那样做,斯各特。”阿迪克斯说,“在特殊情况下,法律可以稍微灵活一点儿。就你这种情况说,法律不容违反。所以,学一定要上!”
“他可以不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非上不可。”
“那就听着。”
阿迪克斯说尤厄尔家连续三代都是梅科姆的败类。就他所知,他们家没有一个人老老实实干过一天活。他说,等过圣诞节他处理圣诞树时会带我去看看他们住在哪儿,是怎样生活的。他们也是人,但像动物一样生活。“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上学,只要他们有半点儿想要接受教育的心思,就可以上学。”阿迪克斯说,“用强制手段要人上学的方法是有的,但是强迫像尤厄尔家这样的人去一个新环境是愚蠢的……”
“如果我明天不去上学,你就要强迫我去罗。”
“我们把话说到这里,”阿迪克斯冷冰冰地说,“你,斯各特•芬奇小姐属于一般正常的人,必须遵守法律。”他说尤厄尔家族是由尤厄尔家的人组成的一群特殊的人。在某些情况下,正常的人在法律上允许给他们一定的特权,方法很简单,就是对尤厄尔家的人的一些行为视而不见。他们可以不上学,这是他们的特权之一。另一个特权是伯利斯的爸爸,鲍勃•尤厄尔,可以不分季节地打猎,设陷阱。
“阿迪克斯,那可不好。”我说。在梅科姆县,打猎不分季节,根据法律应判轻罪,在一般人当中,这是可处死刑的重罪。
“是的,这是违法的,”爸爸说,“这当然不好,但是,一个人用救济金买威士忌酒,他的孩子们却饿得哇哇直叫,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知道这里有哪个土地所有者会舍不得让那位爸爸打几只他能打到的小猎物给孩子们吃。”
“尤厄尔先生不该那么做……”
“当然不应该,可是他恶习难改,你要对他的孩子们发泄你的不满吗?”
“不,爸爸。”我喃喃地说,并且最后表示:“可是如果我上学的话,我们不能一起读书了……”
“这使你很恼火,是吗?”
“是的,爸爸。”
他低头看我时,我看见他脸上出现了那种预示着有个新主意的表情。
“你知道什么叫妥协吗?”
“让法律灵活一点儿。”
“不是,妥协就是双方都让步后达成的协议。就这么办吧,”他说,“如果你答应上学,每天晚上我们就像以前一样,继续在一起读书。这个协议怎么样?”
“行,爸爸。”
“我们这就算说定了,平常那套手续就免了吧。”阿迪克斯看见我准备往手心吐唾沫时这么说。
我打开前面的纱门时阿迪克斯说:“斯各特,顺便说一句,在学校里你最好别提我们达成的协议。”
“为什么不能提?”
“我怕我们的活动会受到那些更有学问的权威人士的指责。”
我和杰姆习惯了父亲的遗嘱般的措辞,所以,有不懂的地方我们随时可以打断他的谈话,请他解释。
“什么?”
“我从没上过学,”他说,“我觉得如果你告诉卡罗琳小姐我们每天晚上一起读书,她会找我的麻烦,我不愿意她找我的麻烦。”
那天晚上,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