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冷不热,杰姆和我正在我们常走的路上匆匆走着,突然那树节洞又把我们吸引住了。这次,有样白色的东西在里边。
杰姆这次让我去拿:我抽出来两个用肥皂雕的小小的人像。一个是男孩,另一个是女孩,穿着一件很粗糙的衣服。我尖叫一声,把人像扔到地上,可一下又想起世上并没有什么不祥之物。
杰姆立刻把人像捡起来。“你怎么了?”他叫起来,然后擦去人像上的红色灰尘。“雕得真好,”他说,“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
他把人像递给我。这是两个几乎挑不出毛病的小孩像。男孩穿着短裤,一堆乱蓬蓬的头发一直垂到眉毛上。我抬头看看杰姆,他那直愣愣的棕色头发从中间分开,向下耷拉着。我在这以前从没注意过他的头发。
杰姆的目光从那女娃娃身上移到我脸上。女娃娃前额留着刘海,而我正好也留着刘海。
“这是我们俩。”他说。
“你看是谁雕的?”
“这附近有我们认识的会雕刻的人投有?”他问。
“艾弗里先生。”
“艾弗里先生干的正是这个,我说的是雕刻。”
艾弗里先生平均每个星期削一根柴火棍,最后磨成牙签放进嘴里嚼起来。
“还有斯蒂芬尼•克劳福德小姐的情人。”我说。
“他雕得倒不错,可他住在乡下。他哪有时间来注意我们呢?”
“可能是他坐在走廊上看我们而不是看斯蒂芬尼小姐。我要是他的话也会这样做。”
杰姆瞪着眼望了我那么久,我问他怎么了,可他的回答只是“没什么,斯各特”。到家后,他把人像放进他的箱子。
不到两个星期,我们发现了一整包口香糖,我们当然老实不客气地饱了口福。拉德利家的每样东西都是毒药,这个说法杰姆已丢到脑后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树节洞里又出现一个失去光泽的奖章。杰姆拿给阿迪克斯看,阿迪克斯说这是个拼写比赛的奖章。我们出生以前,梅科姆县的学校组织过拼写比赛,获胜者都得了奖章。阿迪克斯说一定是谁丢的,问我们在周围打听了没有,我正要说在哪儿捡的,杰姆用脚跟踢了踢我。杰姆问阿迪克斯记不记得谁得过这种奖章,阿迪克斯说不记得。
又过了四天,我们的最大的战利品出现了。这回是个怀表,已经不能走了,挂在一个带把小铝刀的链子上。
“你看这是白金的吗,杰姆?”
“不知道。我要绐阿迪克斯看看。”
阿迪克斯说如果是新的,表、小刀、链子三件合起来大概值十美元。“你们在学校和谁交换的吗?”他问。
“不,不是的,爸爸。”杰姆掏出爷爷用过的怀表,这是阿迪克斯让他带的,每星期一次,条件是他要小心。每逢带表的日子,杰姆走起路来小心翼翼。“阿迪克斯,要是你没意见,我想要这一个,说不定我能修好。”
爷爷的表变旧了,而且戴了它成了一天的负担,杰姆不再感到有必要每隔五分钟看一次时间了。
他把表好好地修理了一下,只剩下一个弹簧和两个小零件没去理会,但表却还是不走。“嗐,”他叹了口气,“永远也走不了了。斯各特……”
“啊?”
“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给送我们这些东西的人写封信?”
“当然应该,杰姆,我们可以感谢他们……怎么了?”
杰姆抱着耳朵直摇头。“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我不知道为什么,斯各特……”他朝客厅看去。“我很想告诉阿迪克斯……不,还是不告诉的好。”
“我替你告诉他。”
“不,别告诉他。斯各特?”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