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不知道艾弗里先生是否知道今年夏天我们是怎样满怀信心地盼望他重复那个表演的。我想如果这天气是对我们的报应的话,这种报应也有好的一面。我当然知道艾弗里先生是从哪儿弄来的气象资料:直接从罗塞塔石碑上得来的。
“杰姆•芬奇,杰姆•芬奇!”
“莫迪小姐在喊你,杰姆。”
“你俩只能在院子中间玩玩,走廊附近的雪底下埋着海石竹,注意别踩着了!”
“知道了,小姐。”杰姆喊着,“真带劲儿,奠迪小姐,您说是吗?”
“带劲个屁!要是今晚上结冰,我的杜鹃花就全完蛋了!”
莫迪小姐的旧太阳帽上的雪花结晶闪闪发光。她正在一些不太高的花草旁弯着腰用粗麻布袋捆绑着花草。杰姆问把花草包起来干什么。
“保温。”她说。
“花草怎么能保温,它们没有血液循环。”
“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杰姆•芬奇。我就知道如果今晚上冰冻的话,这些花草会冻死,所以,要把它们包起来,明白了吗?”
‘明白了,小姐。莫迪小姐?”
“什么事,老兄?”
“我和斯各特可以借用一些你的雪吗?”
“天啊,全拿去!楼板底下有个装桃子用的旧篮子,用它装雪拖走吧。”莫迪小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杰姆•芬奇,你们要用我的雪干什么?”
“你会知道的。”杰姆说。随后我们尽最大的力量把莫迪小姐院子里的雪运到我们家的院子,弄得到处是泥,到处是水。
“下一步怎么办,杰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杰姆说,“现在你拿着篮子去后院把雪都收集起来运到前院。注意,回来时顺着踩过的脚印走。”他提醒我说。
“我们用雪堆个小娃娃吗,杰姆?”
“不,一个真正的雪人。现在得使劲干了。”
杰姆跑到后院,找出把锄头,然后在柴火堆后飞快地挖起来,边挖边把挖到的一些虫都放在一边。他跑进屋里,出来时带了个装脏衣服用的大篮子。他把土装进篮子,然后运到前院。
等我们有了五篮土两篮雪时,杰姆说我们可以开始了。
“你不觉得这会搞得有些乱七八糟吗?”我问。
“暂时看上去一塌糊涂,一会儿就会好的。”他说。
杰姆用铲子铲了一堆土,把土堆在一起拍紧,加一铲土,再加一铲,直到堆出个躯干。
“杰姆,我从没听说过有黑人雪人。”我说。
“过一会儿就不黑了。”他哼了一声。
杰姆从后院找来些桃树枝,他把这些树枝编织起来,编成骨架准备往上盖。
“他看起来像斯蒂芬尼•克劳福德小姐两手叉着腰,”我说,“身子很胖,两个胳膊很细。”
“我会把胳膊加粗的。”杰姆往泥人身上泼些水,然后又加些土。他仔细对泥人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又在腰下加上个大肚子。杰姆朝我瞥了一眼,眼里闪着喜悦的光芒:“艾弗里先生的体型有点像个雪人,你看是吗?”
杰姆铲了些雪,开始往上糊。他让我只动后面,把正面留给他。艾弗里先生渐渐地变白了。
杰姆用些小木条做眼睛、鼻子、嘴和耳朵,这些加上去后,“艾弗里先生”看上去怒气冲冲的。杰姆最后用一根柴火棍当拐杖,画龙点睛地完成了这个人物形象。杰姆往后退几步,仔细打量着他的创作。
“真带劲儿,杰姆,”我说,“看上去他好像要跟你说话似的。”
“真的吗?”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们等不及阿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