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克斯回来吃晚饭了。我们打电话告诉他有一样使他吃惊的东西。爸爸在前院看到后院时,看上去似乎感到很意外,说我们干得很出色。“我原来不知道你们打算怎样做,”他对杰姆说,“但是,从现在起,我再不会担心你会怎么样了。孩子,你总是会打主意的。”
听了阿迪克斯的赞扬,杰姆的耳朵根都红了。但见阿迪克斯朝后退去时,他突然仰起头向上看去。阿迪克斯斜着眼看了一会儿雪人。他微微一笑,然后大笑起来。“孩子,我不知道你将来会当什么……是工程师、律师或者是画家。在这个前院你可以说是犯了侮辱他人罪。我们得给这位先生伪装伪装。”
阿迪克斯建议杰姆把他创作的人物的肚子削去一点,用一把扫帚代替柴火棍,再给他加一条围裙。
杰姆解释说如果照他那样办,会把雪人弄得黑糊糊的,那样就不成其为雪人了。
“我不管你们怎么办,反正得改一改,”阿迪克斯说,“你们随意丑化邻居是不行的。”
“不是丑化,”杰姆说,“看上去碰巧跟他一样。”
“艾弗里先生不一定这样看。”
“我有个好主意!”杰姆说。他跑过街道,消失在莫迪小姐的后院。不一会儿他得意洋洋地回来了。杰姆把莫迪小姐的太阳帽扣在雪人头上,把树篱剪刀塞进胳膊的打弯处。阿迪克斯说这倒不错。
莫迪小姐打开前门来到走廊上。她隔着街望着我们。突然,她笑起来。“杰姆•芬奇,”她叫着,“你这个小淘气,把我的太阳帽送回来!”
杰姆抬头看看阿迪克斯,爸爸摇摇头。“她觉着好玩,”他说,“实际上她很喜欢你的杰作。”
阿迪克斯走到莫迪小姐房前的人行道上,在那儿和莫迪小姐用手比划着热烈地谈起来。我们只听到其中的一句,“…他们在那院子里堆了一个地道的阴阳人!阿迪克斯,你可管不了他们了。”
下午雪停了,气温下降。到天黑时,艾弗里先生那最可怕的预言应验了:卡尔珀尼亚把屋里所有的壁炉都点着了,可我们仍然觉得冷。那天晚上阿迪克斯回来时,他说我们要挨冻了。他问卡尔珀尼亚是否想留下来和我们过夜,卡尔珀尼亚抬头看看高高的天花板,又看看长长的窗子,说她认为她家会暖和一些。阿迪克斯开车送她回去了。
我睡觉前,阿迪克斯往我房间里的炉子又添了些煤。他说温度计上的温度是华氏十六度,这是他知道的最冷的天气。他还说外面我们堆的雪人都冻硬了。
我觉得睡了还没多久就有人把我推醒了。阿迪克斯的大衣盖在我身上。“就天亮了吗?”
“宝贝儿,起来。”
阿迪克斯拿着我的浴衣和外套,“先穿上浴衣。”他说。
杰姆站在阿迪克斯身旁,头发乱蓬蓬的,他一只手用大衣裹着脖子,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好像站不稳似的。他看上去穿得太多了。
“快点,乖孩子。”阿迪克斯说,“给你鞋袜。”
我迷迷糊糊地穿上鞋袜。“天亮了吗?”
“不,一点钟刚过。快点。”
我终于明白出事了。“怎么回事?”
到这时他用不着告诉我了。正如下雨时小鸟知道往哪儿去一样,我们这条街出事时我也知道。像塔夫绸摆动时的轻柔声和沉闷急促的脚步声使我不寒而栗。
“谁家出事了?”
“莫迪小姐家,乖孩子。”阿迪克斯轻声地说。
在前门我看到大火从莫迪小姐家餐室的窗口向外喷射。好像要证实我所看见的是真的似的,镇上的火警警报器刺耳地尖叫起来,接着便反反复复地叫个不停。
“火烧得很厉害,是吗?”杰姆伤心地问。
“我想是的。”阿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