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所预料。他在进攻和防守两者中变来变去。他神经质地凝视着我,好像要使我相信他讲的是真话。他承认这种指控和他非常相配,完全是事出有因,并且承认具有他这样背景的一个人被像军情五处这样的组织录用是件离奇的事。
“我老在想,总有一天人们会记起我是半个波兰人,”他说,“我想这次审查我是过不了关的,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回答说,“不过,如果这可使你宽心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决定此事的不是我而是琼斯。”
他明显觉得,无论审讯如何进行,他是不可能取胜的。和汉利不一样,他不能指望走过炼狱而不伤筋骨。
三天后的一个上午,他冷峻地走进房间,坐在对着我的那张桌子边上。
“是我对你说些什么的时候了,”他说,“我已经决定坦白……”
我给吉姆递了个眼色,他立刻开始做记录。这只是个附加的预防措施,因为所有的谈话我们都录了音。
“是的,”他继续说,“多年来我一直想把这件事对什么人谈谈。你是对的……我就是你们正在找的间谍。”
他扭弯了身子坐在我的面前,肩膀抖动着,好像在流泪。但这样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后来他抬起了头,两眼直视着我。
“你真是这个意思吗,格雷格?”我问。
“你们有证人,不是吗?”
“你知道你必须对处里有个交待吗?”
他点点头。我斜过身去告诉吉姆,让他去通知局长的安全官汤姆·罗伯茨,并安排特别处立即派人来。史蒂文斯和我相对而坐,堆在我面前的那些文件和问题,刹那间都变得多余了。
“这都是真的,”他再一次说,声音非常清楚。
我告诉他,在汤姆·罗伯茨到达之前,最好什么也别说。吉姆·帕特里克回来了,我们悄无声息地坐了一会。然后,我注意到史蒂文斯的肩膀又开始抖动了。有一阵我想他是在哭泣,甚至也许会一下子垮下来。这种情况是很常见的。
“该死,”我对自己说,“我应该叫局里的医生来守在一边的。”
接着,他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你们真的相信我说的,是不是?”他说道。
我一下子感到十分难堪,只觉得脸上发烧。
“我不太清楚……”
“你们想要一个间谍,是不是?我想我能给你们一个。我知道,我总归要给开除的。”他说着,突然间满脸通红,反正玩笑已经开过了。
“我想我们不应该在这儿讨论这种事情,”我回答说,“汤姆·罗伯茨马上就要来这儿,你可以向琼斯解释这一切。”
就我所知道的情况来看,这是一篇真正的坦白(他现在正在试图撤回它)。我觉得我非常了解史蒂文斯,相信这只是个恶作剧。可是他干的是一件大蠢事,他在这场调查中幸存下来的机会几乎肯定是失去了。
琼斯听到此事后感到震惊。他是个律师,一向对军情五处处理问题的圆熟手段十分称颂。
“你认为怎么样?”当我回到他的办公室时他问我,“是假供还是后来又翻供了?”
“你知道我的观点,”我回答说,“我肯定他是清白的,因为从一开始我就认为这个中级间谍的指控纯属捏造。我只认为他神经有点不正常……”
琼斯咕噜了一声。对于他这样一个稳重的人,假叛徒的故事总是倒胃口的。
“你是不是认为全部事情都是捏造的?我指的是戈林涅夫斯基的事情。”
我告诉他我们在审讯前核对过录音。
“我甚至也让史蒂文斯核对过译文,哦,戈林涅夫斯基是这样说的。”
“别指望我们再留用他了,”他咬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