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晓得楚美娟问的是花香凝,连忙说她在。随着话音,花香凝迎了过来,自我介绍说她是江南大学的老师,是苏杭的母亲。
“我也是苏杭的母亲。”楚美娟的眼神是有怨气的,语气重重的,带有些许不大友好的口吻:“还真不晓得我的大女儿苏杭有您这么一位绝代风华的母亲呢,早不来,晚不来,恰好在今天这个大喜日子你来了,我和我的孩子们有失远迎,实在对不住了!”
“说这些不照道的话干什么?”贺青山拉了老伴一把,忙给花香凝赔笑脸。
“为什么不说?”楚美娟往沙发上一坐:“郝阿婆,去给我泡杯热茶,今天我是得好好说一说的。”
“楚大姐,我晓得我花香凝这辈子都对不住您,对不住您的全家!在这里,我给您赔罪了。”她面向楚美娟深深地一个鞠躬,又要给贺青山鞠躬,被贺青山拦住了:“使不得的,我们不兴这个。苏杭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她要看到你这样会不开心的。”
金凯瑞说,上辈人的事情就让上辈人在一起好好聊聊吧,做晚辈的在场不方便,建议大家回避一下。巴日丹想问一问贺苏杭要不要帮忙,听不到任何回应,就说让她有事打电话,她们先回去了。上官银珠不放心,一定要敲开贺苏杭的门,贺苏杭说她心烦着呢,就想自己待一会儿!上官银珠说:“那好,只要你把门打开,我们看你没事,才可能放心地离开。”贺苏杭把卧室的门打开,几个好姐妹闪身进去,门随即被关闭得严实合缝。贺苏杭已换上家居服,洁白的婚纱挂在衣架上,依旧散发着浓浓的百合花的香味。墙上的婚纱照片已被全部摘下来,反扣在靠窗边的墙角地上。五个好姐妹阳光灿烂的笑脸活跃在镜框中,贺苏杭一声不响地看着照片中的自己,过了一会儿,却说了句让大家心惊肉跳的话:“顾菡多好啊,她的不归路是幸福的。”
“苏杭,你的确太累了,累得脑筋都出了毛病。不然,怎么又羡慕起顾菡来了呢?你别忘了,顾菡是为情而癫狂,竟然为情而杀人啊!尽管我们都曾经是最好的姐妹,但她的不归路是罪有应得的,可不是什么幸福路。”巴日丹说。
“不,顾菡的结束是幸福的,最起码她的解脱是彻底的,是无牵无挂的,是可以赤条条来,赤条条走的。而我不行,老天爷跟我过不去,要是不让我尝尽人间的苦辣酸甜,是不会轻易放我去的。”贺苏杭面无表情,语流速度又轻又缓,近乎让人听不大清楚。
“我看你是傻到家了。不然,咋整出这些不搭界的话来呢,你别忘了,人生的经历是财富,经历的苦难更是财富。今天的经历能算苦难吗?不能。其实是老天爷在帮助你。如果不是那个自称是你母亲的女人搅黄了你和沈先生的婚礼,将错就错下去,父亲真的娶了女儿,那才叫灾难呢。你说,你要真的和你父亲洞房花烛夜了,那可叫咋整呢!?”金凯瑞拍了拍前胸,又说:“谢天谢地吧,老天爷仅仅算是开了个玩笑而已,半场婚礼,不能算是婚礼。”
贺苏杭拿起五姐妹的大幅彩照挂在墙上,上官银珠执意把它摘了下来:“苏杭,不是我不喜欢这张照片,而是这个时候挂它不大对劲。过些天,等你心情好了,再把它挂出来也不迟啊。”
“我真的好想顾菡啊!”贺苏杭泪如泉涌,扑倒在床上哭得昏天昏地。
“叫她哭好了,把心里的憋屈都哭出来,兴许她的情绪会好一些的。”上官银珠说。
郝阿婆敲了敲门,说是想把泡好的茶送进去,贺苏杭哭叫一声:“谁都别来烦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我们大家心里都明白,苏杭是不能接受沈先生竟然是亲生父亲的现实的,但这毕竟是现实啊!你还是理智一些好了。”
上官银珠说。
“幸亏生米没有做成熟饭,不然,你说可咋整吧。”金凯瑞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