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贺苏杭,又说:“看你的小样儿,遇到事上跟个小孩子似的,哭吧,喊吧,只要你觉得怎样做能让自己舒畅一些,我们都支持你。”
卧室外边的客厅里,上辈人谈到了投机处。贺青山回忆当年从小木船上抱回苏杭的一幕一幕,不觉地老泪纵横:“我跟苏杭这孩子有缘啊,当时她的哭声微弱的像小猫儿叫似的,软绵无力,一点底气都没有啊!可是一到我怀里,她竟咧着小嘴给我笑了,笑得那个叫甜,那个叫抓我的心啊!我发誓,只要我贺青山饿不死,就一定把这个小丫头养大成人!当时我想,不管她的父亲母亲什么时候来认,我都承认这孩子是我抱养的。做父母的如果不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谁会舍得将自己的心头肉丢弃啊……没想到三十三年之后,真的有人来认走我的女儿了。”
“不会的,苏杭永远是你们贺家的女儿。她是不是我三十三年前遗弃的亲生女儿?我只不过想得到一个求证而已。”花香凝说得诚诚恳恳,楚美娟擦了一把泪眼,看了看老伴,从怀里掏出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小包裹,一层一层地慢慢打开,最终是一件手工非常精细的婴儿包单绣品,图案是怒放的富贵牡丹,右边角绣有“一九六六年四月二十九日”字样,她双手捧起包单呈在花香凝面前:“你认识它吗?”
花香凝接过包单仔细看了看,便把它捂在脸颊,随即她“扑通”一声双膝下跪:“谢天谢地,你们千真万确是我的亲生女儿的救命大恩人啊!”
楚美娟把花香凝扶起来:“大妹子,我没有多少文化,讲不出多少大道理,但我能理解一个母亲失去女儿的那种心痛!”
花香凝再次把绣有富贵牡丹的婴儿包单捂在脸上:“这上面的绣活儿我是跟奶娘学的。我的奶娘也就是郝阿婆的大姐,她虽然不是我的母亲,却有着母亲疼爱女儿的胸怀,对我恩重如山,帮我渡过了最为困难的日子。没想到,在我弃掉女儿不久,奶娘就辞世了,而她教我绣的活儿却成了三十三年之后确认女儿的见证。奶娘……我对不起我的女儿啊!”
“花教授,既然确认苏杭就是你的亲生女儿,我也可以把话敞开了说,三十三年来,我们一家视苏杭如己出,疼她爱她,把她培养成一个懂事的好孩子。现在,你终于找到了女儿,也算了却了我们一桩心事啊!叶落归根,认祖归宗,这也是常理,我和苏杭她妈早有心理准备的。”贺青山说。
“不,苏杭永远是你们贺家的女儿,我不会做出让你们伤心的事来的。认不认祖,归不归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苏杭尽快从目前这种尴尬局面的困境中解脱出来。”花香凝说。
“是啊,还是花教授讲的在理。父亲要娶女儿这种天大的误会实在要命啊,这要是张扬出去……唉!”楚美娟一着急又涕泪而下:“天老爷啊,我们贺家没有对不住您哪,为什么要这样跟我们的女儿过不去呀!”
“到这种份上,怨谁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还是得赶紧想办法安慰苏杭,帮助苏杭勇敢地面对现实。这孩子的性格我最清楚,她是不会轻易地把心里的苦水倒出来的。”贺青山说。
“那就让花教授跟苏杭好好谈谈吧。”楚美娟冲着苏杭的卧室叫了一声:“苏杭,出来见见你的亲生母亲吧!”她并没有听到回应。
贺苏杭到底不能接受沈先生就是亲生父亲的现实,一连两天哭得天旋地转。贺苏越、贺苏宁想尽了宽慰的话,仍不能把大姐从痛苦中拉出来。海威更是焦急万分,眼看着胡茬子把脸染青,眼窝塌陷,也想不出帮助苏杭的好办法。
这天上午,宋南方带着妮妮从上海回来了。他是故意躲避贺苏杭的婚礼才去的上海,回来听说发生这么大的变故,竟有一丝窃喜:天助我也!海威看透了宋南方的心思:“你小子不会想趁火打劫吧?”
宋南方抬起双手往后拢了拢那头艺术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