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马明方
对爸爸使用的种种酷刑和爸爸受到的苦难,真是难以用语言文字表达。
爸爸在这生与死的严重关头,坚信党的事业必然胜利,坚信正义必然战胜邪恶,光明必然战胜黑暗,坚信自己的斗争必然能够胜利。在我们探望他时,只见他把烟盒纸,碎纸片,就连只有手指宽的小纸条也都珍藏起来,怕被看守人员发现,他又在床单上画字,用手比划,要我给他一支笔,我偷偷地给他带去一支小笔芯,爸爸就用这个小笔芯夹在指缝里,背着看守人员,艰难地在碎纸片上写呀,写呀写呀写,过了大约一个多月,我们再去看他时,他机警地给了我一包废纸,我把它藏在裤腰里带出来,回家一看,原来是他写给敬爱的周总理的信。 爸爸在信中写道:“我1967年11月到此,先向专案组说明了在新疆狱中填表和对敌斗争的经过,……我在狱中填的是八路军工作人员,专案组得到的一个名册上也承认我是军人,但是在1967年审讯开始和1968年一二月审讯末期,三番五次硬要我改成中共党员。我填的表是信仰共产主义,也愿为实现三民主义而奋斗,但是硬要去掉共产主义,留下也愿为实施三民主义奋斗。过了几天又要去掉也愿为三民主义奋斗,改为信仰三民主义,这样将我由信仰共产主义,一变再变,变成共产主义的叛徒,还增加了些不三不四的话”。爸爸这寥寥数语,揭穿了林彪、“四人帮”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真象。信中还控诉林彪、“四人帮”及其爪牙对他的残酷暴行。
我们曾多次给毛主席、周总理写信,但均未送到。我知道这里有坏人当道,所以爸爸嘱咐我们把他的信亲自交给孙维世同志。他满怀希望地说:“孙维世是总理身边的工作人员,她一定会转给总理的”。当我们满怀希望去找孙维世同志的时候,一位好心的同志悄悄地对我说:“还找她呢?早就被他们弄去整死了!”当我把这个噩耗告诉爸爸时,犹如晴天霹雳,打碎了他的一线希望,他脸色阴郁,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泪水直流。爸爸是个坚强的人,从不流泪,在国民党监狱中没流过眼泪,在专案人员的车轮战和“燕儿飞天”的酷刑中没有流过泪,为什么今天这样伤心呢?我想,一是为孙维世同志的死而伤心,二是因为找不到孙维世同志跟党失去了联系而流?目,革命50多年找不到党了,哪有比这更伤心的事情呢?
1974年8月13日,爸爸在狱中含冤而去!他在弥留之际特别嘱咐我们:“你们要把我的事报告毛主席,报告周总理,说马明方是好人,我死了也就放心了!”当时我们坚定地对爸爸说:“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按您的嘱咐办!我们一定办到!”
谎言掩盖不了真理,捏造的罪名终究会被揭穿,爸爸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毛主席、党中央得知“新疆马明方案”后,先后于1975年7月和1980年6月,两次为“新疆马明方案”作出平反决定,指出:“马明方等同志,在敌人监狱里表现很好,没有自首叛变”,“立场坚定,旗帜鲜明”,“表现了无产阶级大无畏革命精神,保持了共产党员的革命气节”。这是毛主席、党中央给爸爸作出的结论!是历史给爸爸作出的结论!爸爸,您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er h3">(四)
爸爸走了,走得是那样凄惨,那样悲凉!不!走得是那样光辉,那样悲壮!您是同林彪、“四人帮”搏斗到最后一息才不得不走的!我们为有这样的爸爸而骄傲。您走了,您没有给我们留下物质财富,但您给我们留下的宝贵精神财富,是我们以及我们的子孙后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爸爸,您终生信仰共产主义,为实现此目标而奋斗终身。您常说:“党员心中要有党。”“党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您在被迫害致死前还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我活了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