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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水灾
,“我们不应当把自己累垮了。手脚老这样使劲抓着,连动也不敢动,不用多久,我们就会精疲力尽的。我们应当在煤层页岩上挖一些放脚的坑。”

    老夫子的建议无疑是正确的,但实现起来却有难处,因为我们在逃命的时候都忘了带上短镐,我们现在每人都有一只矿灯,但谁也没有刨坑的工具。

    “大家用矿灯上的铁钩挖。”老夫子接着说,口气已经近乎是在发命令。

    于是每个人都着手用矿灯上的铁钩刨地。这工作非常难,工作面又陡又滑,只要一滑下去,就是死亡,这是谁都明白的,正因为这样,大家都产生了机智和力量。不到几分钟功夫,我们每人挖好了一个可以站住脚跟的小坑。

    坑挖好以后,大家喘了一口气,这才互相认识了。我们一共七个人:老夫子,最靠近他的是我,另外是加斯巴尔大叔和巴契、贡贝鲁、贝关乌这三个挖煤工,还有一个叫卡洛利的推车工。其余的矿工都在巷道中失踪了。

    笔墨也难以形容的可怕的、强烈的声音继续在矿井中轰隆隆地响着,就是大炮的轰鸣夹杂着霹雳雷鸣和天崩地塌也决不会产生比这更可怕的响声。

    我们惊恐万状,面面相觑,都想在旁边的人的眼睛里找到在自己脑子里所想不出来的解释。

    “这是‘洪水’。”一个人重复说。

    “一场大地震。”

    “矿井的神明发怒了,是报应吧。”

    “是矿井中的积水造成的水灾。”

    “我们头顶的岩层上有了漏洞,这是蒂汶纳河的河水。”

    最后的这种假设是我想出来的,我坚持我的“漏洞”说。老夫子什么也不说,他挨个儿看了看我们,耸耸肩,那副样子同他在大白天桑树下面吃着洋葱头谈论问题时一样。

    “这肯定是一场水灾。”他终于最后一个开口说话了。

    他还刚刚说了这一句,其余的人就都争着重复各自己经说过的话:

    “是地震引起的。”

    “是矿神的旨意。”

    “从废井来的积水。”

    “是从我们头顶上的漏洞里灌进来的蒂汶纳河的河水。”

    “这是一场水灾。”老夫子和大家一样,也重复了他说过的话。

    “那您就说下去,水是从哪儿来的?”几个声音同时问他。

    “不知道。说到矿神,这是蠢话;说是废井的水,那它只能淹没第三水平,可现在连第二、第一水平也都淹没了。你们知道得很清楚,这水不是从下面涨上来的,它一开始就是从上面泻下来的。”

    “上面岩层上有了一个漏洞。”

    “一个漏洞是不会造成这样大的水灾的。”

    “是地震。”

    “我不知道。”

    “那好。常言道:‘您不知道,就免开尊口。’”

    “我知道是一场水灾,是一场从上面来的水灾。要知道,这是能说明一点儿问题的。”

    “废话!这也用得着说?水在跟着我们跑哩!”

    打从我们到了这块干燥的地方以后,我们有了一种安全感,水也不再上涨了,大家也就不愿再听老夫子的了。

    “别装出那副有学问的样子,你并不比我们懂得更多。”

    他在危急情况下表现出来的果断所给予他的权威已经消失,他默不作声了。

    为了压住喧啸的声音,我们声嘶力竭地讲活,但是,说也奇怪,我们的声音彼此听起来并不清楚。

    “说点什么吧。”老夫子对我说。

    “您要我说些什么呢?”

    “随便。你讲吧,你现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说了几句话。

    “好。现在,再说得轻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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