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灾
我们这样找到个藏身之所?我们所有的伙伴,他们失踪了,是全叫大水淹了?是不是全都死了?没有人敢回答哪怕只是一个字。
但是,处在象我们这样的情况下,支配我们的心灵和头脑的并不是同情和怜悯。
“那么我们呢?”经过片刻沉默后,贝关岛问道,“我们将怎么办呢?”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别人也这样问。
“只有等待。”老夫子回答。
“等待什么?”
“等吧。你想用你矿灯上的铁钩,穿透这四、五十米使我们不见天日的土层吗?”
“我们会饿死的。”
“饥饿不是最大的威胁。”
“你瞧瞧,老夫子,你倒是说呀,你尽吓唬我们。威胁在哪儿?什么是最大的威胁?”
“饥饿是对付得了的。我在书本上读到过,有些工人也跟我们一样,意外地被水堵在矿井里,他们在那里待了二十四天没有吃一口东西。这是许多年以前的事了,大概是宗教战争年代的故事。可是,要是这是昨天发生的事,那也一样。使我害怕的并不是饥饿。”
“那你在担心什么呢?你不是说水不会再涨了吗?”
“你们觉得脑袋发沉和耳鸣吗?你们呼吸好受吗?我反正感到不好受。”
“我头疼。”
“我胸闷。”
“我的太阳穴跳得厉害。”
“我的脑袋象一盆浆糊,不管事了。”
“对了。这就是眼下的危险所在。我们在这样的空气里能生活多久?我不知道。如果我是一个学者而不是无知的人,那我就可以告诉你们了,可是我不知道。我们是在地下四十米深的地方,在我们上面大约有三十五到四十米深的水,这就是说,空气承受着四至五个大气压。人们在这样的压缩空气里,怎样才能活下来,能活多久?这是应当知道的,也许我们能从我们的遭遇中学到这些知识。”
我对什么叫压缩空气一无所知,也许正因为如此,我非常害怕老夫子的那些话;我的同伴对这些话并不懂得比我多,无知也在他们身上产生了同样的效果。他们感到非常恐慌。
而老夫子呢,在我们绝望的情况下,他并没有失去理智,尽管他已看出这里面所包含的一切危险,可他想的只是该采取什么办法来使我们共同得救。
“现在,”他说,“最重要的是我们怎样才能安全地待在这里,而不要滚到水里去。”
“我们已经有了踩脚的地方。”
“那么你以为老是这样在原地站着不动,不会感到疲劳吗?”
“你认为我们要在这儿待很久吗?”
“我怎么知道!”
“人们会来救我们的。”
“这当然。但是,人们来救我们之前,首先要想出用什么方法救,这是需要花些时间的。需要多少时间呢?那只有地面上的人才能说清楚。我们在地下,应当好好安排一下,尽可能减少危险。谁要是滑了下去,他只有死。”
“我们应当捆在一起。”
“那得要有绳子。”
“我们应当互相手拉着手。”
“我觉得最好是挖一个象两级台阶那样的平台,我们是七个人,挖一个这样的平台,大家就可以都站在上面了。四个人站在第一级上,三个人站在第二级上。”
“用什么挖?”
“我们可没有镐头。”
“软的地方用灯上的铁钩挖,硬的地方用小刀。”
“我看永远也挖不成。”
“巴契,别这么说。在我们这样的处境下,为了活命,什么都应当干。眼下的情况是:谁只要打个瞌睡,谁就会掉下去再也活不成了。”
由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