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巴伯兰妈妈
们每天晚上都数钱,不仅看白天挣了多少,还要看已经积攒了多少,看它是不是在增加。”
“啊!你们真是好孩子,好小伙子!”
当巴伯兰妈妈搅拌着面糊准备做煎饼,马西亚劈着木柴的时候,我一面说着话,一面把盘子、叉子和杯子都拿到桌子上摆好,然后到水泉边去打了一罐水。
我打水回来,面盆里已经满满地盛着淡黄色的面糊,巴伯兰妈妈正用一把干草使劲地擦着煎锅;壁炉里燃烧着明亮的旺火,马西亚正往里面一根根地添着树枝;卡比用屁股蹲坐在壁炉的旁边,它的深受感动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这全部准备工作。它大概被烤得太热了,不时抬起这个爪子或那个爪子,嘴里发出轻轻的咕噜声。强烈的火光,把屋子最黑暗的角落都照亮了,人影在印花布床帏上晃动,这正是我童年时候,在月色明亮的晚上醒来时,常常使我害怕的东西。
巴伯兰妈妈把煎锅坐在火上,用刀尖挑一小块黄油让它滑进锅里,黄油立刻融化了。
“味儿真香!”马西亚叫了起来,他凑过去把鼻子放在炉火上面,一点也不怕会被烧着。
黄油发出吱吱的响声。
“它在唱歌呢,”马西亚喊道,“啊!我该给它伴奏。”
在马西亚看来,音乐会使一切变得更美好。他拿起提琴,悄悄地、温和地拨着琴上的和弦,为这前锅的歌声伴奏,这使得巴伯兰妈妈出声地笑了起来。
但是,这是一个如此严肃的时刻,以致只顾寻开心是很不合时宜的,巴伯兰妈妈不再同我们说话,专注地拿起一把大勺放进面盆,掏起一勺面糊,面糊顿时成了一条乳状的长线向着煎锅淌去,黄油碰上这白色的“洪流”便向后退却,在它的四周镶了一圈橙黄色的流苏。
我也向前倾着身子去看,巴伯兰妈妈先在锅柄上一敲,接着用手一使劲,煎饼就跳了起来,这使马西亚吓了一跳。不过害怕是多余的,煎饼只是上下翻了个跟斗,它重新落进锅里,露出了焦黄油亮的一面。
我刚拿起盘子,煎饼便滑到了盘子里。
第一张饼是给马西亚的,煎饼烫了他的手指、嘴唇、舌头和喉咙。可是,这有什么要紧?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啊,真香!”他满满地塞了一嘴说。
这回该轮到我把自己的盘子递过去和挨烫了,但和马西亚一样,再烫我也不怕。
第三张饼也煎黄了,马西亚伸过手去,但卡比发出可怕的尖叫声,表示该轮到它了。因为这是很公道的,马西亚就把饼让给了它,这使巴伯兰妈妈大为恼火,一来是出于乡下人对畜生的冷漠无情,二来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竟然给一条狗吃“天主安排的饭食”。为了使巴伯兰妈妈平静下来。我给她作解释,说卡比是一条了不起的、全能的狗,它也为买奶牛挣了一份钱;再说,它也是我们的伙伴,应该和我们一起吃,也应该和我们吃得一样。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卡比是包括在“我们”中间的,既然她说过,在我们未填饱肚子以前,她自己决不碰一下煎饼,那她就没有理由再生气了。
要吃饱,尤其是要解馋,须得很长时间,但我们两个人都对她说,如果巴伯兰妈妈不尝几张饼,我们连一张也不吃了。
这样一来,就轮到我们亲自动手为巴伯兰妈妈煎饼了。我先做,然后是马西亚。把黄油放进锅里,把面糊倒进锅里,这都不难。但我们没有让饼从锅里跳起来的手艺,我把一张饼抛进炉灰里了,马西亚呢,让饼落在手上着实烫了他一下。
马西亚发现,巴伯兰妈妈不愿当着他的面讲那件与我有着利害关系的事情,所以他等到面盆里的面糊一空,便借口要到院子里去看看奶牛,不等我们开口,便让我和巴伯兰妈妈两个人单独留在屋子里。
老实说,我一直等着这个时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