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过身向着吉蒂。她正在看着她的父亲的背影。她脸上显露出空虚的神色,她的嘴角突然愁闷地垂了下来,她似乎感到失望。
“他使她失望了,”塔里娜忽然这样想。她不禁对她的朋友产生了怜悯心情。她开始理解,吉带的抱怨并不是没有根据的。她开始看出情况是远比她所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她需要有人爱她,”塔里娜想。“可是没有一个人爱她,甚至连父亲也不是很爱她。”
她激动地抱住了吉蒂。
“带我到屋子别处看看吧,”她说。“我已经充满了好奇心。”
吉蒂立刻高兴起来。仿佛不仅她自己相信,也要使塔里娜信服:这幢房子值得一看,所有的陈设确实有价值。
她们看了客厅,在图书室里排满了书,全都是用昂贵的皮革精装的,可是塔里娜觉得从来没有人读过这些书。她们又看了大舞厅,吉蒂告诉她这是五年前纽百里先生为了使伊琳高兴而修建的。它是用金色和黄色材料装饰的,天花板上垂下的绞形大吊灯是按照凡尔赛它的吊灯仿制的。
她们还看了餐厅,它是从原来的奥地利皇帝弗兰兹?约瑟夫的一座漂亮的城堡里整个拆卸下来,运到这里的。她们也仔细看了音乐室,纸牌室,地图室,还有几间小的休息室。它们都是相通的,从房子的一边一直通向另一边。
“这些是秘书用的房间,”她们从台球室走下走廊时,吉蒂说。
“你父亲雇了多少秘书呢?”塔里娜问道。
“这里雇了三个,”一个声音在她们后面回答。“可是,在伦敦还有许多个。”
两个姑娘吓了一跳。
“哦,是你呀,柯里亚先生!”吉蒂叫道。这时一个戴着眼镜面孔白白的小瘦个子,从走廊另一头的一个房间里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你回来了,吉蒂小姐,”他说:“剑桥放暑假了吗?”
“是的,今天刚回来,”吉蒂答道:“你知道得很清楚,因为什么也瞒不过你。”
“你过奖了,”柯里亚先生弯了弯腰,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口吻,答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格雷兹布鲁克小姐,”吉蒂说:“可别装作不知道她来了,因为我敢说贝利小姐在把我的口信告诉我的继母之前会先给你看的。”
“你好,格雷兹布鲁克小姐。”柯里亚先生说:“你可以猜到吉蒂小姐和我是老对头。”
他鞠了一躬,轻轻地把门关上,正如他的出现一样,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呸!”
吉蒂晃了晃身子。
“那是父亲的秘书头儿。你看清了他的模样吧。这个讨厌的癞蛤蟆!”
“嘘!”塔里娜说,怕他会听见,但是吉蒂只耸耸肩而已。
“他知道我对他的想法,”她反驳说:“即使他不知道,他的探子们也会报告他的。在这屋子里每个钥匙孔后面都有他的耳目。这里发生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在我还是小孩时,只要我一调皮,他总是抢在保姆前面向父亲报告。你瞧,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他总是什么都知道。”
她快步穿过走廊,塔里娜跟在她后面。
“让我们赶快走开吧!”她说:“要是我早知道会遇见他,我就不来了。”
“你讨厌的人太多了,”塔里娜劝告说。
“如果你在这屋里住久了,你也会一样,”吉蒂答道。
这次塔里娜觉得她没有夸张。她默默无言地随着吉蒂下了楼。
她们穿过卧室的一扇窗子走到阳台上。她极目远眺,一副宏伟壮丽的景色展现在她眼前。到处是绿色的树木和闪烁的湖光水波,还有小小的村庄,在那更遥远的地方,仿佛是大海,灿烂的海波在闪耀。
塔里娜深深地吸了口气。不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