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倒四十八小时,怎么能担任正正经经的工作。而他除非又有了工作,是决不会开心的。”
“你知道,我是做不出奇迹的。”
“可是你做的就是奇迹。我亲眼见来。”
“不,这不是奇迹。我只是使格雷脑子里有一种想法,余下的都是他自己做的。”他转向格雷。“明天你做什么?”
“打高尔夫。”
“我六点钟来,我们一起谈谈。”接着,向伊莎贝儿眯眯一笑:“伊莎贝儿,我有十年没有跟你跳舞了。你要不要试一下我行不行。”
六
这事以后,我们就时常和拉里碰面。接下去的一个星期,他每天都到公寓来,和格雷单独关在书房里半个小时。看来他是要劝说格雷——如他自己笑着说的——摆脱掉那种使他振作不起来的忧郁心理,而格雷则是孩子气地对他极端信任。从格雷那些零零星星谈话里,我觉察到拉里同时也在设法使格雷恢复对自己的信心。大约在十天以后,格雷的头痛又发作了,碰巧拉里要到傍晚才来。这次的头痛并不太厉害,可是,格雷现在对拉里的异常能力已经充满信心,认为只要找得到拉里,他就能在几分钟内治好他的头痛。可是,他们不知道他的住址Z伊莎贝儿打电话问我,我也不知道。等到拉里终于来了,并且治好格雷的头痛后,格雷就问他住在哪里,以便紧急时立刻可以找到他。拉里笑笑。
“打电话给美国旅行社,留一个口信。我每天早上打电话给他们。”
伊莎贝儿后来问我为什么拉里要把住址保密。他从前就是这样,后来发现他住在拉丁区一个三等旅馆里,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完
“我一点不懂得,”我回答说。“我只能提出些想入非非的理由,可能完全是捕风捉影。也许他的某种古怪本能迫使他把自己精神的一些隐秘部分转移到他的栖息之所。”
“你这是他妈的什么意思?”她相当恼火地问。
“你可注意到他和我们在一起时,尽管那样平易近人,和和气气,但是,总有种超然物外的味儿,就好象他并不把自己全部公开出来,而是把某些东西保留在自己的灵魂深处。是什么使他脱离我们呢?一种拉力?一个秘密?一种向往?某种知识?我也不知道。”
“我从小就认识拉里,”伊莎贝儿不耐烦地说。
“有时候,我觉得他就象个伟大的演员,在一出蹩脚戏里把一个角色演得无懈可击,就象爱琳娜•杜丝[注]在《女店主》[注]那样。”
伊莎贝儿听了沉吟一下。
“我想我懂得你的意思。大家玩得很开心,而且觉得他是我们里面的一员,犹如别的人一样,可是,突然间,你觉得他就象你想要抓在手里的烟圈一样逃脱你的掌握。你说是什么使他变得这样古怪呢?”
“也许很稀淡平常,所以人们简直觉察不到。”
“比方说?”
“例如,人好。”
伊莎贝儿眉头皱起来。
“我希望你不要这样说。使人听了怪不是滋味的。”
“还是心灵深处有那一点点苦痛呢?”
伊莎贝儿盯着我看了好长一会,象在考虑我在想些什么。她从旁边桌上取一支香烟,点起来,靠在椅背上;望着烟袅袅升到空中。
“你要我走吗?”我问。
“不。”
我半晌不开口,尽看着她,欣赏着她俊俏的鼻子和下巴的优柔线条。
“你是不是非常之爱拉里?”
“你这个狗蛋,我有生以来从来没有爱过别的人。”
“那你为什么嫁给格雷呢?”
“我总得嫁人。格雷疯狂地追我,妈也要我嫁给他。人人都说我和拉里解约很对。我很欢喜格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