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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换另一种态度对待他了。可他丝毫也没有嘲讽我的内心动机。起码在我看来是那样。恰恰相反。他的样子很诚恳。似乎也很单纯。一副虚心就教的样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一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谦恭之至的样子。一副“斗胆”讨论讨论商榷商榷的样子。我没把握判断他的样子究竟是诚恳的还是虚伪的的。也没把握判断自己对自己的潜意识究竟谙熟不谙熟了。
“你们文科大学生,都像你对弗洛伊德的兴趣这样大么?”我不得不以攻为守。然而克制的很好,未流露出任何所谓逆反情绪。只不过算是迫不得已的抵抗,将他的频频的发难式的问题挡回去一次罢了。
不料他说:“作为兴趣早已过去了。现在进入的是第二阶段。”“什么阶段?”“理论联系实际的阶段。”我不由“噢”了一声。
“研究了弗洛伊德方知道。不研究弗洛伊德,简直等于白活了一场,不清楚人是什么东西。研究了弗洛伊德之后再研究人,好比通过显微镜观察细胞的活动,人变得有意趣多了。”我恍然大悟。难怪他时不时地凝视我一阵!原来我在他眼里是一个被滴了显示剂的细胞。
“那么你说人是什么东西呢?”我终于也受他的影响,也对他发生了某种研究的意趣。“人不过是世界上最千篇一律的东西。科学工作者到目前为止,据说已发现了两枚完全一样的雪花。可是从潜意识方面来观照人,都是同样的东西。”‘何以见得?“”怎么说呢,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吧——面对那些漂亮的女人的时候,你通常作何想法?“”指潜意识,还是指理性?“”先从理性入手吧。这样彼此都轻松些。“”我希望自己能获得她们的好感。能从内心里尊敬她们。如果她们值得尊敬的话。幻想她们是我的老婆。如果没法儿是老婆,是终生俊友也行……“”等等,等等!“他打断了我的话,狡黠地笑着说,”在男人和漂亮的女人之间,所谓友谊是不存在的。“那意思仿佛让我明白,有一句话他不过不想说出来——”险些被你滑过。“我说:”那么扣十分!“他说:”你的回答不怎么样。从伟人到无赖,郑重其事的时候,差不多都会像你似的回答。不过算你及格吧!再回答你的潜意识。“我不假思索地,内心里憋着一股恶狠狠的怒气,嘴上却以一种近乎天真幼稚的口吻说:”只有一个念头。“”什么念头?“”强暴她们!“”……“我的话是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出来的。我早已看出,他明明对一切人的理性根本采取轻蔑的不承认的态度。而我真把潜意识撕给他看,他又愣在那儿。好像这样的回答,出自我之口,同样是不真实的。是哗众取宠的。是企图惊世骇俗的。好像我从我的潜意识中放出了一条搭拉着血红舌头见谁咬谁的疯狗,而他被着实地吓着了。
我瞧着他那种样子笑了。体验到某种恶作剧的快感。趁他还没缓过来,我赶紧宣布道:“你对我的研究就到此结束吧,行不行?里里外外的,你不是已经把我研究得挺透彻了么?言归正传,你来的目的,还是要把我弄到你们学校去一次,对不对?”怔愣的状态中,他点了点头。
“你又不是学生会的,并没有这种义务,何必多此一举呢?”“这……以后会告诉你的……一定……”“告不告诉无关紧要。好。我答应你。大学又不是巴士底大狱。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你预先给我个题,讲什么?”“讲……文学和人生吧……”“嘿……”我皱了皱眉。他就不会想出个别的题来!他说人是世界上最千篇一律的东西,看来不无道理。
“我打听过,在别的大学,你不都是讲文学和人生的么?”他看出了我有些感到索然,便进行他觉得必要的解释。我不无烦躁地说:“正因为老讲这一套,所以我希望换个别的什么题。”谈话一和他发生直接的关系,他又变得对我有些尊重起来了,征询地问:“换个什么题好呢?”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