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徒。该死的清教徒,”比尔说。
“你们两位年轻人是美国的什么地方人?”
“我是堪萨斯城人,”我说。“他是芝加哥人。”
“你们俩都去比亚里茨?”
“不。我们到西班牙去钓鱼。”
“哦,我自己向来不喜欢这个。可在我的家乡有很多人爱好。我们蒙大拿州有几个满好的钓鱼场所。我同孩子们去过,但是从来不感兴趣。”
“你那几回出去,可也没少钓鱼啊,”他妻子说。
他朝我们眨眨眼睛。
“你知道娘儿们是什么回事。见到一罐酒或是一箱啤酒,她们就大惊小怪,认为天要塌下来了。”
“男人才那样哩,”他妻子对我们说。她安详地捋捋平她膝部的裙子下摆。“为了讨好他,我投票反对禁酒,因为我喜欢在家里喝一点啤酒,可他竞用这副样子说话。这种人竟能讨到老婆,真是怪事。”
“喂,”比尔说,“那帮清教徒把餐车给包了,要占用到下午三点半,你知不知道?”
“你说什么?他们不会干出这等事来的。”
“你去试试找两个座吧。”
“唷,孩子他妈,看样子我们还是回去再吃顿早饭的好。”
她站起来,整整衣裙。
“请你们照看一下我们的东西好吗?走吧,休伯特。”
他们一行三人到餐车去了。他们走了不一会儿,茶房穿过车厢通知第一批用餐,那批信徒和他们中的几位神父,开始结队通过走廊。我们的朋友及其一家没有回来。一名侍音端着三明治和一瓶夏布利白葡萄酒从我们这节车厢的走廊上走过,我们招呼他进来。
“今天你有的是活儿干啦,”我说。
他点点头。“现在十点半,他们开始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吃上?”
“哼!我什么时候能吃上?”他放下酒瓶外加两个杯子,我们付了三明治的钱,给了小费。
“一会儿我来拿盘子,”他说,“要不你们顺手给捎过来。”
我们一边吃三明治、喝夏布利酒,一边观赏窗外的乡间风光。庄稼开始成熟,地里盛开着罂粟花。绿茸茸的牧场,如画的树林。时而闪过大河和掩映在树林之中的古堡。
在图尔我们下车买了一瓶酒。等我们回到单间,从蒙大拿来的先生和他妻子以及儿子休伯特已经舒舒服服地坐在里面了。
“在比亚里茨有好浴场吗?”休伯特问。
“这孩子不泡在水里就象着了魔一样,”他母亲说。“这么大的孩子出门旅行也真够呛。”
“在那里游泳可好哩,”我说。“不过有风浪的时候很危险。”
“你们吃到饭了?”比尔问。
“当然吃过了。他们开始进去的时候,我们已经坐好了,他们准以为我们是同伙。一个侍者跟我们说了几句法语,他们就打发其中的三个人回去了。”
“他们以为我们是磕头虫呢,”那个男的说。“由此可见天主教会的权势。可惜你们两位不是天主教徒。不然你们就吃上饭了。”
“我是天主教徒,”我说。“就因为这样,我才感到这么恼火。”
等到四点一刻,我们才吃上午饭。比尔最后发火了。他拦住了一位领着一行吃完饭的清教徒往回走的神父。
“什么时候能轮上我们这些新教徒吃饭,神父?”
“这件事我一点也不清楚。你拿到就餐券没有?”
“这种行径足以逼一个人去投奔三K党,”比尔说。神父回头盯了他一眼。
在餐车里,侍者们供应第五批公司菜。给我们端菜的那名侍者被汗水湿透了。他白外套的腋窝处染成了紫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