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来尝尝。”
酒冰凉冰凉的,微微带点锈味。
“这酒不那么难喝,”比尔说。
“这是冰凉的关系,”我说。
我们解开那几小包吃食。
“鸡。”
“还有煮鸡蛋。”
“有盐吗?”
“先来个鸡蛋,”比尔说。“然后吃鸡。这个道理连布赖恩都明白。”
“他去世了。我在昨天的报上看到的。”
“不。不会是真的吧?”
“真的。布赖恩去世了。”
比尔放下手里正在剥的鸡蛋。
“先生们,”他说,从一小片报纸中拿出一只鸡腿。“我来颠倒一下。为了布赖恩。为了向这位伟大的平民表示敬意。先吃鸡,然后吃鸡蛋。”
“不知道鸡是上帝哪一天创造的?”
“嘿,”比尔嘬着鸡腿说,“我们怎么知道?我们不应该问。我们活在世上转眼就是一辈子。我们还是快快活活的吧,相信上帝,感谢上帝。”
“来个鸡蛋。”比尔一手拿鸡腿,一手拿酒瓶,打着手势。“让我们为上帝的赐福而欢欣吧。让我们享用空中的飞禽。让我们享用葡萄园的产品。你要享用一点儿吗,兄弟?”“你先请,兄弟。”比尔喝了一大口。“亨用一点儿吧,兄弟,”他把酒瓶递给我说。“我们不要怀疑,兄弟。我们不要用猿猴的爪子伸到母鸡窝里去刺探神圣的奥秘。我们还是依靠信仰,接受现状,只要说——我要你跟我一起说——可我们说什么呀,兄弟?”他用鸡腿指着我,继续说。“让我告诉你。我们要说,而且就我个人来说,要自豪地说——我要你跪下和我一起说,兄弟。在这辽阔的山野之间,谁也不必羞于下跪。记住,丛林是上帝最早的圣殿。让我们跪下宣布:‘不要吃那只母鸡,——它是门肯。’”
“请吧,”我说。“享用一点儿这个吧。”我们打开另一瓶酒。
“怎么啦?”我说。“你难道不喜欢布赖恩?”
“我很喜爱布赖恩,”比尔说。“我们亲如兄弟。”
“你在哪里认识他的?”
“他,门肯和我都在圣十架大学一起念过书。”
“还有弗兰基.弗里奇。”
“这是谎言。弗兰基.弗里奇是在福特汉大学念的。”
“啊,”我说,“我是同曼宁主教在罗耀拉大学念的。”
“撒谎,”比尔说。“同曼宁主教在罗耀拉念书的是我。”
“你醉了,”我说。
“喝醉了?”
“怎么不是呢?”
“这是湿度高的关系,”比尔说。“应该去掉这该死的高湿度。”
“再来喝一口。”“我们拿来的就这一些?”“就这两瓶,”“你知道你是什么人?”比尔深情地望着酒瓶。“不知道,”我说。“你是反酒店同盟雇用的人员。”“我和韦恩.比.惠勒在圣母大学一起学习过。”“撒谎,”比尔说。“我和韦恩.比.惠勒在奥斯汀商学院同学。他当时是班长。”“得了,”我说,“酒店必须取缔。”“你说得对,老同学,”比尔说。“酒店必须取缔,我要带了它一起走,”“你醉了。”“喝醉了?”“喝醉了。”“噢,大概是吧。”“想打个盹儿?”“好吧,”我们把头枕在树荫里躺着,望着头顶上的枝叶深处。“你睡着啦?”“没有,”比尔说。“我在想事儿。”我闭上眼睛。躺在地上感到很舒适。“喂,”比尔说,“勃莱特的事儿怎么样啦?”“什么事儿?”“你曾经爱过她吧?”
“是啊。”
“多长时间?”
“断断续续地拖了好长时间。”
“唉,真要命!”比尔说。“对不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