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位于圆形看台的半坡上。迈克认为勃莱特第一次看斗牛,最好坐在高处,科恩愿意陪他俩坐在一起。比尔和我准备坐在第一排,多余的一张票我给侍者去卖掉。比尔告诉科恩要注意什么,怎么看才不至于把注意力集中在马身上。比尔曾看过有一年的一系列斗牛赛。
“我倒不担心会受不了。我只怕要感到乏味,”科恩说。
“你是这么想的?”
“牛抵了马之后,不要去看马,”我对勃莱特说。“注意牛的冲刺,看长矛手怎样设法避开牛的攻击,但是如果马受到了攻击,只要没有死,你就不要再看它。”
“我有点儿紧张,”勃莱特说。“我担心能不能好好地从头看到尾。”“没事儿,马登场的那一段你看了会不舒服,别的就没啥了,而且马上场和每条牛的交锋只不过几分钟。如果看了不舒服,你不看好了。”
“她不要紧,”迈克说。“我会照顾她的。”
“我看你不会感到乏味的,”比尔说。
“我回旅馆去取望远镜和酒袋,”我说。“回头见。别喝醉了。”
“我陪你去,”比尔说。勃莱特向我们微笑。
我们绕道顺着拱廊下面走,免得穿过广场挨晒。
“那个科恩叫我烦透了,”比尔说。“他那种犹太人的傲气太过分了,居然认为看斗牛只会使他感到乏味。”
“我们等会拿望远镜来观察他,”我说。
“让他见鬼去吧!”
“他粘在那儿不肯走了。”
“我愿意他在那儿粘着。”
在旅馆的楼梯上,我们碰见蒙托亚。
“来,”蒙托亚说。“你们想见见佩德罗.罗梅罗吗?”“好啊,”比尔说。“我们去见他。”我们跟着蒙托亚走上一段楼梯,顺着走廊走去。“他在八号房间,”蒙托亚解释说。“他正在上装,准备出场。”
蒙托亚敲敲门,把门推开。这是一间幽暗的房间,只有朝小巷的窗户透进一丝亮光。有两张床,用一扇修道院用的隔板隔开。开着电灯。小伙子穿着斗牛服,板着脸,笔直地站着。他的上衣搭在椅背上。人家快把他的腰带缠好了。他的黑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身穿白色亚麻布衬衫,他的随从给他缠好腰带,站起来退到一旁。佩德罗.罗梅罗点点头,当我们握手的时候,他显得心不在焉,非常端庄。蒙托亚说了几句我们是斗牛迷,我们祝愿他成功等等的话。罗梅罗听得非常认真,然后朝我转过身来。他是我平生所见最漂亮的翩翩少年。
“你看斗牛去罗,”他用英语说。
“你会讲英语,”我说,觉得自己象个傻子。”
“不会,”他笑着回答。
床上坐着三个人,其中之一向我们走来,问我们是否会讲法语。“要不要我给你们翻译?你们有什么要问佩德罗.罗梅罗的?”
我们道了谢。有什么好问的呢?这小伙十九岁,除了一名随从和三名帮闲的以外,没有旁人在场,再过二十分钟斗牛赛就要开始。我们祝愿他“Muchasuerte”,握握手就出来了。我们带上门的时候,他仍然站着,挺直而潇洒,孑然一身,独自同几名帮闲的待在屋里。
“他是个好小伙,你们说呢?”蒙托亚问。
“确实漂亮,”我说。
“他长得就象个斗牛士,”蒙托亚说。“他有斗牛士的风度。”
“他是个好小伙。”
“我们马上会看见他在斗牛场上的风姿,”蒙托亚说。
我们看见大皮酒袋在我房间里靠墙放着,就拿了它和望远镜,锁上门下得楼来。
这场斗牛很精彩。我和比尔都为佩德罗.罗梅罗惊叹不已。蒙托亚坐在离开我们约莫有十个座位的地方。当罗梅罗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