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品 第五十三回 苗员外搜括扬州宝 蒋竹山遍选广陵花
可免性命。
可见美色不但害人,连自己的命也坑了。
有诗为证:麝为香遭网,鸟因翠损毛。
龟灵逢灼甲,檀馥被炉烧。
憎苦多遗蓼,争甜少剩桃。
东施笑西子,夫妇老蓬蒿。
那些大商贾们捧出金银元宝,在府堂垛得高有十余丈,零星碎银不用天平,抛在地下,何止百余堆。
那苗青将平日他有大小嫌疑的,叫龙虎大王或是箭射心窝,刀穿两肋,杀得人在堂上横倚竖卧,使在旁看的人畏惧,不敢不献出珍宝来。
那时扬州妇女大小人家俱尚珠子髻儿,一两珠子,卖到百十换。
这一搜,真是明珠百斗非为罕,碧玉千层未足奇。
那些富民,初时也只说有了财宝,买出命来,谁知这人心原是无尽的,见了一千,还要一万,见了银子,又要金宝。
先还哄着,自己献出来,到了三日之后,见富民说都尽了,只得非刑吊拷,火炙刀剜。
可怜受尽千般之苦,净了家私,还不保其命,这是富户的结果。
因此说人生乱世,富不如贫,贵不如贱。
怎当那众生凡夫贪心太重,不到此地也不肯休心。
到了五鼓醒来,还要算计哪一宗生意有利,哪一件机巧骗人。
细细想来,可不是一场春梦。
唐人钱起有《蜜脾咏蜂》曰:年年花市几曾淹,斟暖量寒日夜添。
采得百花成密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却说这蒋竹山,自从得了盐船,有十万之富。
知苗青算计停当,得了扬州即将此银合伙,添上扬州盐商的银子,不止百万,做起盐来,以为久远之利可以敌国,把金银积到北斗,也是不难的。
又奉了兀术太子,使他搜选妇女,不论良家娼妓,要足这三千美女的数,好不快活。
想了想,我那打光棍、做穷医生的时节,见了一个李瓶儿就把我弄昏了,受了西门庆多少亏。
今日到了这婆娘海子里,尽我受用,只恨少长了百十根鸡巴,一时间没处打发这些妇女。
因此和阿里海牙商议,先出了一张告示,要遍考选扬州妇女。
和开科场殿试一样,分了三案:第一案是良家女子,年十六岁以下,有容貌超群,诗词伎艺的,名曰花魁,和殿了状元一般。
第二案是良家妇女,二十以下,有才色绝代,歌舞丝竹的,名曰花史,和殿了二甲一般。
第三案是乐户娼籍,二十以下,有色有艺的,名曰花妖,和殿了三甲一般。
以上三案俱是中选的,头一场选人才容貌,第二场考文学诗画,第三场考丝竹歌舞。
三场毕,照旧放榜。
第一甲金花锦锻,鼓乐游街;第二甲金花彩缎,喜乐送出大门;第三甲银花色缎,鼓乐送出二门。
奏知兀术,喜个不了。
一面照依城内坊里挨门拘换,如有一名隐漏,两邻不举,十家连坐。
哪敢有一个妇女不出来听选的?
那一时,只恨天生下来不瞎不瘸。
也有那贞烈妇女投井自缢的、截发毁容的。
后来金兵知道出了大牌,有妇女自死者,罪坐本家,全家俱斩,谁敢不遵?
日夜里倒守起女孩儿来,顾不得名节,且救这一家性命。
也有淫邪妇女,见了榜文,要显她的才貌,逞起精神,打扮着要做金朝后妃的。
扬州风俗淫奢,大约爱考选的妇女十有其八,贞烈之女不过一二,此乃繁华的现报。
有多少奇怪的事,到了乱中才把妻妾真情看透。
且说扬州东门里有一王秀才,生平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