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告诉儿子:监狱是研究室
么?”
“就是为了他被抓起来,姓毛的才写的。”
“说他好话?”
“大帅请听:陈君之被逮,决不能损及陈君的毫末,并且留着大大的一个纪念于新思潮,使他越发光辉远大 我祝陈君至坚至高的精神万岁!”
“万岁?”湖南督军陡地吓一跳,“万岁?”
“是的大帅,万岁。”
“这个人把陈独秀当皇上,喊他万岁?”
“是的大帅,乱喊万岁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唔,”张敬尧闭眼,想了想,“这个要放水的毛泽东是哪里人?”
“就是我们湖南人。”
张敬尧止了步。他现在站在车队的最前头了。他看见了尸体,看见了两只破烂不堪的碾扁了的竹箩筐,以及一地染血的苹果。
士兵们在拖开尸首。
张敬尧开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继续问副官:“那个毛泽东既是湖南人,怎么不说湖南话?”
“《湘江评论》,顾名思义,就是湖南人说湖南话。”
“不对,”湖南督军的眼珠子一突,“这个秀才没为湖南说话,他要淹死湖南。”
突然传来一阵呼天抢地的喊叫,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婆子半跌半爬地冲到车队前头,抚尸大哭,接着又朝汽车扑上去,咚咚咚直敲汽车的眼睛。
一个军官拔出手枪又是一枪,不见丝毫犹豫,只吓得街旁民众目瞪口呆,大气也不敢出。
张敬尧回头看一看,不做一声,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继续举步一边朝自己的汽车走,一边吩咐副官:“你去警告那个毛泽东,他若再敢在湖南乱放水,我张敬尧马上放他的血!”
这是两个穿着补丁衫裤的孩子,双双跪在坟前,脸颊上亮晶晶的,都是泪。这是一个刚刚砌成的土坟,布幡招摇。父母这么惨死,谁见谁伤心。
男孩十五岁,名唤石头。他姐姐十六岁,名唤石花。风很大,石花的长头发飘起来,也飘动如黑色的布幡。
好心的街坊们收了铁锹,拍拍他们的肩,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孩子们不忍站起,复又呜呜大哭。
“咳,我昨日挖了三个坟坑,今日又是两个。”扶锹者惨然一笑,“尧舜禹汤,胡乱开枪,一个湖南,半省坟场。”
徐副官带领着七八个士兵闯进学校的时候,首先就是几枪托,将门楣上的“《湘江评论》编辑部”木牌砸落在地。树上的蝉鸣立时止住。
编辑部设在落星田商专学校之内,几个学生编辑正在议论稿件,闻着响动便一齐愣住了。毛泽东倒是镇静,望望窗外,搁下手中狼毫,对在座的年轻人说:“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大家莫要紧张。”
徐副官双手叉腰,一脚踩在“《湘江评论》编辑部”木牌上,虎虎地喊:“哪个是毛泽东?”
学校门内门外渐渐聚集起一批吃惊的围观民众。身着灰布长衫的毛泽东闻声而出:“武将叫阵,文人出马,长沙的事情如今也像北京一样奇怪了。先生,鄙人姓毛,名泽东。”
徐副官仔细打量了一番对方:“你就是要把洞庭湖开闸的《湘江评论》主编?”
毛泽东笑,说:“不开闸门,何以成洪流?不唤起民众,何以反抗专制?你们军人有炸药,若是你们也来参与开闸,一声爆破,何愁湖南的革命形势不一日千里?”
一番话说得编辑部的同仁们只想笑,提着的心放了一半。
“敢跟我耍贫嘴?老实告诉你,我今天是专奉张大帅之命来警告你的,你乱写刁文,犯上作乱,犯了张大帅的虎威了!”
“我毛泽东这两个月写了很多文章,这不假,就像你们这两个月又抓了很多人一样。只是,请教长官,不知我哪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