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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下至小卒,如登平地,安稳过海,意下如何。”张士贵欠身离坐,下帐执仁贵之手,言:“引你去御寨见帝,慢慢说道甚。”仁贵付耳低言道与,士贵大喜。
诸总管都来见帝,太宗再问过海之计有无。近臣奏曰:“有一豪民,近居海上,特来请见驾,言三十万过海军粮,此家独备之。”帝大喜,宣老人至帐上,问其言。帝领百官随海边来,见其万户皆一彩帐遮围。其老人东向到步引帝入室,皆彩绣幙,地铺茵褥。帝坐,百官进酒,帝喜。但觉风声四面,波响如雷,杯盏倾侧,身居动摇良久。帝不晓,令近臣揭帐幙视之,但见清清海水无穷。帝急问曰:“此乃是何处。”张士贵起而奏曰:“此乃臣过海之计,得一风势,三十万军乘船过海,到东岸矣。”视之,果在船上。
将扣东岸,见辽兵布阵,阻其前路。帝问曰:“谁能夺东岸。”言未毕,见一战船两下里豁起龙尾。棹上有兵五百,戳着绛州义军旗号,飞上岸去,执方天戟,见白衣年少举步如飞,走至岸上,摇白旗一面,厉声高叫:“请车驾速登海岸。”惊煞太宗。急问杀辽将夺海岸者虎将是谁。张士贵奏曰:“此乃臣过海之计,乃绛州义军建功。”帝问持戟白袍年少,近臣奏曰:“绛州一队义军,随白袍将杀贼军往东未回。”太宗领兵过岸,遂问诸将,前者甚城。昌黑飞奏曰:“前者凤凰城。”帝问曰:“如何得之。”近臣奏曰:“今被绛州义军退辽军夺讫凤凰城也。在城军民,担酒牵羊来迎陛下。”帝大喜:“此头功非张士贵,皆是白袍持戟者是也。”
太宗入城,改衙为内。帝坐,列文武两班。帝曰:“赏罚国之大事。赏信罚明,赏一人,天下悦之,罚一人,天下戒之。今过海水,得凤凰城,皆绛州义军首功。”宣张士贵至殿下:“朕当船上亲见夺岸建功,卿当为首。只教穿白袍持戟者,卿当言其姓名是谁。”诗曰:
若非圣主临天下,怎得名贤出世间。
张士贵奏曰:“乃绛州义军都头目薛怀玉也。此人勇若关张,智同伊尹,堪当大用。”帝喜,令宣薛怀玉至于殿下,身穿素衣,未尝加职。帝封为沂州刺史,锦袍一领,玉带一条,宝剑一口,战马一疋。帝令出内游街,以激众士之心。
薛怀玉谢恩毕,摆出来,披袍束带,悬剑跨马。令歌乐前引,欲游街市。薛仁贵往内门接张士贵,见怀玉如此显达,仁贵邀截问其故:“这人建甚功来,如此厚赐。”左右曰:“为献计过海水,杀辽将,夺东岸,大败辽军,收复城池,乃薛怀玉之功也。”仁贵大怒曰:“尽力者是谁。受赏者何人。”仁贵行步如飞,拽住马〓环,叫怀玉:“咱两个只到皇帝根前理会去来,看这功是谁的。”不由怀玉,拖得奔内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