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演武场横槊示威 无终山潜身逃难
性子而行,谁敢违拗?然民心汹汹,朝野慌张,无一人不怀愤思乱。过了年余,将军市被心不能平,因暗暗与太子平商量道:“燕国乃殿下之燕国也,岂容此奸贼据而为君?必攻而杀之,方快吾心。”太子平道:“我岂不愿杀此奸贼!但恨被废失位,无力与争,况此贼又猛勇异常,恐攻之不胜,反取其祸。”市被道:“太子何懦也!吾当誓杀此贼!”
又过了些时,市被忍耐不住,忽听得子之抱病,因大喜道:“天从人愿,此贼应灭矣!”遂不再计,竟率了本部军士千余,乘夜无备,一齐鼓噪,杀奔宫门。百姓因子之为政暴虐,恨入骨髓,见市被往攻,俱蜂拥从之。到了宫前,见宫门紧闭,遂纵火焚烧。
子之正在病中,闻知有变,又因黑夜不知众寡,但传令紧闭宫门,着人死守,直挨到天明,方遣内侍点集禁兵,一齐杀出。此时,内里的禁兵,乃柔脆之兵,外面的军兵与百姓,又乃乌合之众,也不成个队伍,也没个阵势,惟鸣锣击鼓,吆天喝地地乱杀。内里的杀败了,因子之催督要杀,不敢退去;外面的杀败了,因民心愤恨之极,一边退去,又一边拥了上来。内外混杀,直杀得尸如山积,血似河流。正杀得不可分辨之时,不期鹿毛寿与苏代见事势危急,忙发兵符,将各营兵马都调来救护。不多时兵马到了,众百姓见大势不好,尽皆散去了。百姓散去,市被一军,如何支持得住,只得败了出来。
鹿毛寿挥众兵围住,喜得众营兵心皆不愤,不尽力急攻,竟紧攻一阵,又慢攻一阵,大家相持了十余日,雌雄未决。鹿毛寿奏知子之,子之此时病已将好,因大怒道:“鼠辈容其作耗,设使诸侯大敌,何以称雄?”遂爬起来,换了戎装,手提大槊,只带近侍数十人,竟一骑马飞奔阵前。市被连日苦战,已万分难支,忽见子之亲自临阵,平日知其猛勇异常,惊得青黄无主,急欲放马逃生。子之一槊早已照头打来,心慌逃不及,竟一闪跌下马来,被众军赶上,乱刀砍死。其余兵将,见主帅已诛,料无生路,齐齐跪在地下,口呼“万岁饶命,饶命!”子之见了大笑道:“如此无能,也要作乱!”
鹿毛寿见杀了市被,遂赶上前称赞道:“大王天威,直古今无有。”子之道:“众兵当作何处?”鹿毛寿道:“罪在市被,与众无干,乞大王赦之,散入各营。”子之道:“卿言是也。”遂下令各营领去,一场祸乱方才定了。子之走马回宫,十分得意。后人有诗怜惜市被道:虽然公愤在人心,也要将军力量深。谁料奸雄诛不得,反教一命早归阴。
子之还到宫中,众臣都上殿贺喜。子之自夸其能道:“市被这厮能有多大力量,只见寡人槊去,便跌下马来,怎敢作乱!”鹿毛寿因谀道:“市被一小人耳,焉敢作乱?作乱者,有所使也。”子之道:“他来领兵将烧寡人宫门,又与各营兵战了数日,明明是自取其死,有何指使?”鹿毛寿道:“市被不过一将,与陛下何仇?岂不知大王之天威,敢自取其死?无论今日事败身死,则事成,安能身为诸侯,自居宝位哉?以此揆之,故知市被定有人指使也。”子之道:“燕王既已让位,再无复使之理。舍燕王,再有何人?”鹿毛寿道:“燕王虽让位,而燕王之太子却无心让位也。市被之乱,非太子平指使之,断断不敢妄动也。”子之道:“太子平也废久矣。”鹿毛寿道:“正惟太子平废了,故无知小人希图为他报复,所以侥幸为此。今幸大王洪福齐天,天威难犯,故就死耳,若是他人,鲜不受累。然臣细思之,市被虽死,而国中为市被者不少,皆由于太子平在也。大王不可不熟思而早图之。”子之既杀了市被,洋洋得意,以为祸乱不足忧了,不将太子平放在心上,今见鹿毛寿谆谆说市被之乱,是太子平之谋,心下也就恍惚起来,遂欲将太子平取来监禁。
太子平的太傅郭隗时犹在朝,闻知此言,吃了一惊;朝退,忙悄悄将鹿毛寿之言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