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范铨部超抚中州 申巡抚进秩枢部
,可替国家当得一面,也不枉了在此兵事一番。贵道还要尽心帮我,乃见忠心为国。”杨嗣昌满面羞惭,唯唯而退。不在话下。
且说山海关外一带,边墙各口子,时时有边兵往来窥探。边将报到兵部,那尚书王洽是个懂的人,又且执拗使性,把边报不放在心上。崇祯是个明主,不知怎么却有些知道了。细访先朝旧臣,惟有顺天巡抚申用懋久历职方,熟知边事。竟传特旨,把申用懋起用做兵部左侍郎,限即日到京赴任。时有给事中陈良训,原在天启朝,继杨涟上疏攻击魏的正人。却平昔和用懋不协,上本说他谋起用有据。崇祯竟不理他,反以阻挠夺俸三月。不久以登极恩诏三品初考加右都御史衔,仍管兵部左侍郎事。用懋到京朝见已毕,其到任仪注,照先臣邢公、沈公思孝旧例。尚书王洽妄自尊大,不许照旧例行,用懋即称病注门籍。看官,你道如何唤做“注门籍”,乃是在京官偶然有病,不出见客拜客的意思。
崇祯一日召对众阁部,在平台忽然说起已故阁老申文定公时,有功社稷,“今其子用懋久历枢曹,边功屡建。一切言官毋许妄诋,朕将大用他。”又吩咐众阁老,边事棘手,快叫申用懋即出视事。申用懋只得奉旨,在部理事。过了半月,条奏蓟昌安攘大计,如发额饷,并新营,禁增赏,酌召买等事。又绘画“九边图”呈进,每一图各为一说,竟如身历九边,亲知灼见的。又称引隆庆朝高文襄公拱所奏储边才备亟需的本,大有裨于边事。崇祯急取高本进览,似欲渐次举行。那王洽道他越发侵己的权,形己的短,如水火不相入了。
到了六月,辽镇塘报说,东骑二三万度三岔上流,踪迹闪烁,不可测识。过了几日,督抚牒至说,东国和东部议姻,今已东归。申用懋向尚书王洽道:“难道为议婚媾,却冒暑裹粮而来?且东部如点头摇尾,反复不可尽信,须早早议防。”王洽道:“边督封疆责重,难道他不着急,倒要我们着急?”申用懋道:“未雨绸缪,才为胜算。就是不的,何不遣一干事武弁,如参将金日观,飞骑一往?庶得一实信,吾辈亦可高枕而卧。”王洽笑道:“老寅翁也忒多事!”申用懋遂不能专主,归家浩叹。朝房里又再三和阁老们说,也只是唯唯称善,没有担当。至十一月间,东兵从马兰破墙而入,督抚袁崇焕束手无策,方知为东兵导引果是东部。京师官员人等,都服申侍郎先见。过了三日,忽报遵化县已破,阖城受伤。崇祯大集廷臣,问他东兵如何得入,目今如何应敌?连那尚书王洽就如哑子一般,一句也回不上来,崇祯大怒,立命拿付刑部。连那袁崇焕也传旨拿问。兵部事都是申用懋权管。几日间边报沓至,消息甚急。过了四日,崇祯传旨升申用懋兵部尚书,着速料理御敌事。用懋拜命感泣,急传檄四方巡抚,征勤王兵入援。然他心里属意要他早来的,第一是河南巡抚范景文,第二是甘肃巡抚梅之焕。檄文随圣旨一时齐发,独有这两处,在宫封里另有亲笔激切书各一封,星夜跑马去了。有诗为证:
甫申夙昔号知兵,光岳贞符河洛形。
三吴秀气钟元老,太白光芒护将星。
起陆龙蛇争浑沌,握奇鱼鸟叫神灵。
檄文四布征兵至,拥卫神京伫勒铭。
且说范景文正在河南省城修城浚濠,练兵选将,以防不虞。忽北京提塘的官、锦衣卫彭千户,飞马有塘报至。报称东兵已从马兰入口,先破了遵化,次屠了固安,再焚了良乡,十万大兵越蓟薄京,将统众而南,以遏援兵。范景文大惊道:“京师危急,臣子岂容坐视!”忙传守道、巡道及各营将官,到于都察院衙门议事。不一时都已到了,范景文道:“守道有守土之责,巡道有巡历之责。”又向巡道杨嗣昌道:“烦贵道明日五鼓,先带领各将官下教场去,点起那久练的八千毛兵。本院与贵巡道统领兵将,早早前去救护京师,才是臣子的职份。”杨嗣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