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贞集
儿的,但无凶刀,案不得结,慢慢设法,自有生机。且把卡和了,儿才得活。”其母和卡,告尽哀怜,总和不好,心田叫母去求局绅。这心田为人口虽尖利,尚无大过,士林都还见得。局绅见请即去,一串钱把卡和好。逢着比期提出追问凶刀,心田一口咬定丢藏忘了。此官憨良,又念斯文,只打二十戒方,所以几次追比不甚吃亏。心想:“我是老师,讲说邪言,道此冤枉,品行有玷,名节俱亏,使斯文扫地,儒门倒霉,真名教之罪人也!若不痛悔,牢底怕要坐穿。”于是默对神天誓愿:端品正行,斩断邪念,教育人材,天天悔恨。
那知人有诚心,神有感应。一日,林大老爷验尸回来,离太平场不远,尽是山路,窄狭难行。路旁有一古坟,官轿转弯前行,从古坟上过,忽然踩崩。大班跌下坟穴,见把杀刀,大班捡上。官问何物,大班交官,官见刀起血锈,想骆心田供称刀藏石眼,此刀定是他的。回衙提心田来问,依然原供。官曰:“凶刀本县已得,何须隐瞒?”即递与看,心田曰:“此刀是犯生火房的。”官曰:“狗奴,供称刀藏石眼,此刀是石眼拿出,何得又推火房?”心田曰:“火房常用之物及门尽都认得,犯生前供实是畏刑诳认,衣裳亦是失了的,此心可对天地鬼神,并无欺哄。”官曰:“衣是几时失的?”心田想曰:“火房洗衣交我,放床头上,次夜倪家即出命案,又过两日犯生方知,便清问不出。”官猛省曰:“此案把你屈了,你火房叫啥名字?”心田曰:“叫何四麻。”官即命差将何拘至,骂曰:“狗奴!快把杀王三嫂之事,从直招来!”何曰:“杀人之事,要问老师才知,小人如何晓得?”官曰:“狗奴!偷衣顶名,将人杀死,还不认吗?何曰:“大老爷冤枉,小人实不知情!”官命拿夹棍来把他夹起,何四麻一见夹棍,骇得战战兢兢,战曰:“大老爷不消用刑,小人愿招。”于是从头细诉道:
大老爷不必动棍棒,听小人从头说端详。
民家贫出世多混帐,今年子帮工在书房。
每出外庙门抬头望,见一妇生得甚光扬。
周身上衣服极漂亮,我一见魂魄就飞扬。
心想要与他偕俪伉,又奈我身低貌不光。
每日里心中生妄想,有一日寻柴在厢房。
听老师在外把话讲,喊春林说话甚有祥。
麻打伙说来如此样,我只得心中暗思量。
那妇人老师必看上,他心里定然想偷香。
倘若是与他同罗帐,这厚味我又怎得尝?
还须要先把主意想,打冒诈顶名到他庄。
说老师妇人必尊仰,不费力就与他同床。
忽听得他夫把府上,我乘夜偷衣往外飏。
拿杀刀防身把胆壮,二更候轻轻跳过墙。
毛房中现出有灯亮,走拢去忽又息了光。
出来个妇人影子晃,我只说彭氏美姣娘。
拢上前将他来搂上,那妇人此时着了忙。
要发喊抚嘴难松放,他伸手抓住我肾囊。
痛得我希乎把命丧,才抽刀杀他入黄梁。
骇忙了抽身回头往,衣有血怎好进庙廊?
暗地里送在花板上,想神仙也不知行藏。
那杀刀血染无光亮,磨去了又起锈如霜。
怕别人看见知影响,即丢在古坟内中藏。
那知道恶人天不相,有冤鬼朝夕随身旁。
被耗子暗地把祸酿,引孙家寻出血衣裳。
冤老师我才把心放,想可以漏网免灾殃。
遇仁天轿过古坟上,偏作怪正头踩个哐。
将凶刀拿来呈官长,因此上把我来谙详。
将小人拘到法堂上,骇得我心内无主张。
不招供难以受刑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