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坛经对不二法门的运用_伍先林
为自性本来是自净自定的,不必另着相而修禅定(同上.19节)。他还批评当时流行的看心、看净的禅法,他说:“此法门中,坐禅元不着心,亦不着净,亦不言不动,若言看心,心元是妄,妄如幻故,无所看也。若言看净,人性本净,为妄念故,盖覆真如,离妄念本性净,不见自性本净,起心看净,却生净妄,妄无处所,故知看者却是妄也。净无形相,却立净相,言是功夫,作此见者,障自本性,却被净缚。若修不动者,不见一切人过患,是性不动。迷人自身不动,开口即说人是非,与道违背,看心看净,却是障道因缘。,,(同上·18节)。慧能所批评的可能是当时神秀北宗所提倡的禅法,他是从自性本净、一切法都是性空虚妄而无分别的思想出发来批评的。据他看来,一切法相如心、净、不动等也都是虚幻的,如果认为它们是实在的那就是执着于法相,就为法相所束缚了,就还处于相对的、分别的、二元论的限度内。如对于还处于是非相对分别的人来说,他就不知自性本来是不动的,必然会执着于不动的法相而修。
慧能提倡定慧一体的思想方法,与传统的、一般的将定慧分开的做法相比,他实际上是强调了慧——无分别的般若智慧的作用。所以他反复强调自性本有般若智慧,“一切时中,念念不愚,常行智慧,即名般若行。”(同上·26节),“若无尘劳,般若常在,不离自性。”(同上·27节)。
自性般若就是一种无分别智,般若与烦恼也不是平行、对立的,二者不是处于同一层次上的,无分别的般若智慧是比分别、烦恼更为深层、更为本质性的,烦恼是为无分别的般若所融摄的。宗宝本《坛经》中记载了这么一段说法,朝廷内侍薛简听了慧能说:“道无明暗,明暗是代谢之义。……故《净名经》云:法无有比,无相待故”之后,问道:“明喻智慧,暗喻烦恼,修道之人,倘不以智慧照破烦恼,无始生死,凭何出离?”,慧能说道:“烦恼即是菩提,无二无别,若以智慧照破烦恼者,此是二乘见解,羊鹿等机,上智大根,悉不如是。”大乘见解则是“明与无明,凡夫见二,智者了达,其性无二,无二之性,即是实性。实性者,处凡愚而不减,在贤圣而不增,。住烦恼而不乱,居禅定而不寂。不断不常,不来不去,不在中间,及其内外,不生不灭,性相如如,常住不迁,名之曰道。”(护法品第九)。
所以烦恼在本质上即是菩提,而不是与菩提对立的,若认为以智慧“照破”烦恼,则仍然是将烦恼与智慧对立起来,没有认识到无分别的实性。
慧能对于这种不二、五分别智的思想方法还有一次集中的、总结性的说法,他教门人弟子以后说法要不失本宗,?举三科法门,动用三十六对,出没即离两边,说一切法,莫离于性相,若若有人间法,出语尽双,皆取对法,来去相因,究竟二法尽除,更无去处。”,“对,外境无情对有五:天与地对,日与月对,暗与明对,阴与阳对,水与火对。语言法相对有十二对:有为无为、有色五色对,有相无相对,有漏无漏对,色与空对,动与静对,清与浊对,凡与圣对,僧与俗对。老与少对,大与小对,长与短对,高与下对。自性起用对有十九对:邪与正对,痴与惠对,愚与智对,乱与定对,戒与非对,直与曲对,实与虚对,险与平对,烦恼与菩提对,慈与害对,喜与嗔对,舍与吝对,进与退对,生与灭对,常与无常对,法身与色身对,化身与报身对,体与用对,性与相对,有情无情对。”(敦煌本《坛经》·46节)。
宗宝本《坛经》在有些地方意思表达得更清楚,如其中说:“若有人问汝义,问有将无对,问无将有对,问凡以圣对,问圣以凡对,二道相因,生中道义。如一问有对,余问一依此作,既不失理也。设有人问,何名为暗?答云:明是因,暗是缘,明没则暗,以明显暗,以暗显明,来去相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