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周扬的论战
副部长郁文。
一开始沉默,阅读中宣部给中央的报告。报告一大本,要费好大劲才看得完。我看了一半,就觉得有些事情和过程没有说清楚,幸亏中央让我们当面澄清事实。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如此对待周扬这位在党内外、国内外都有影响的老同志,而且他还是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中央宣传部顾问,是太意气用事了!
周扬看得快一些。我坐在他旁边,看他气色有些不对,想站起来说话,又坐了下去。突然,他举起那本报告,掷在乔木面前,连声说:“这样做法不正派,不正派,这样做法不正派!”
坐在对面的乔木大概震惊了:“你说什么?说中央不正派?”
周扬的声音越来越大:“你们这样不正派!”
乔木这时也瞪大了眼睛,把身子也伸过来,大声地说:“你是反对中央,反中央政治局!”乔木的脸色很不好看,我注意到他上面一排老虎牙都露出来了。
周扬立即回答:“你不要戴帽子!我是反对你胡乔木这个具体的中央委员,反对你胡乔木这个具体的政治局委员!”气氛大为紧张,使人坐立不安,这在党内的会议上是少见的。
在这次会议之后,周扬写了一封信,对中宣部的报告提出不同意见:
胡乔木、邓力群同志并胡耀邦同志:
中宣部向中央书记处的报告稿与事实有些出入,我谨向中央如实地说明情况,请再加核实。我的意见,如有错误,亦请再加指正。
2月中旬,中国社会科学院和马列学院联名写信给我,约请我在马克思逝世100周年学术报告会作一讲话。当时我因跌伤骨折住院,偶然和前来探视的王元化同志谈起此事,并希望他和王若水同志帮我起草。出院后我因仍有低温到天津继续休养。春节后就在王元化、王若水、顾骧三位同志的协助下赶写成了这篇讲话,这时离报告会只有一天时间了。第二天我因体力不支,请广播员宣读了这样一篇讲话。这样一篇重要讲话,虽是一篇学术性的探讨文章,但以我的身份宣讲,是不够慎重的。报告会的第二天,我立即把讲稿的清样分送胡耀邦、胡乔木、邓力群、贺敬之等同志审阅。
3月13日上午,胡乔木同志约请夏衍、郁文、贺敬之、王若水等同志在我家谈话,主要是谈对我的讲话,对王若水文章,以及对文学上的现代派的意见。对我的讲话,主要是认为人道主义讲得不充分。乔木同志说他是一个热烈的人道主义者,他主张提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认为没有把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和资产阶级的严格地区分开来,而对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更充分地发挥。文中我提到了马克思主义者的人道主义,这和乔木同志所赞成的社会主义人道主义并没有根本的不同。当时我还问了一句我的讲话是否要改了以后再发表,他说可以在出单行本时再改,再详细发挥。我没有听见乔木同志说他是正式代表耀邦同志来同我谈话的,而且耀邦同志退回我寄给他的清样也没有这样的批示。对王若水同志讲人道主义的文章,主要是批评他的“怪影”比拟不伦。对现代派,认为要批评。
因为我在那天谈话中,把克服“异化”和体制改革联系起来,认为这样才不致流于空谈,才能和当前贯彻中央的改革精神联系起来。也许这样联系是不适当的。所以,第二次他又在话中提醒我“异化”是一个重要问题,有争议的问题,要我多加考虑,但也没有说什么不同的意见。
乔木同志谈话后,邓力群同志来电话谈到我这篇讲话的修改,要我把讲话弄个摘要。我说报上发表的已是摘要,我不想再摘了,说时很不耐烦,态度很不冷静,这是不对的。
这篇讲话的预告和全文发表,我事先并不知道。至于这篇讲话,虽有人帮助起草,但整个内容和文章的结构,都是我的意见,如有错误和不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