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富室贫儿生埋金受报 前愆孽女死对案归娼
,用的是李纲、赵鼎、张所一班贤臣,那有选取嫔妃之理。只因当初曾有此荡?[,把个李师师抬举的和妃嫔一样,他遂高抬声价。到此时,因一自一己一色一衰,怕门庭冷落,空负这个大名。家下侍一女一虽弹筝歌舞者不少,却没个出一色一的,因此乘机巧骗这方家一女一儿来做门面。也是他花星照命,注定的因果,以报前冤,与那道君甚么相干。虽然如此,人有百巧,天有千变,依着这人的机谋,再没有天了!
只是拙的常拙,巧的常巧,那有此理?
过不多时,金兀粘没喝两路内犯,遣官来催岁币,要金五十万、银五百万。钦宗颁旨,官民僧道、内外富民,量力助饷。直催了三个月,只凑了银三十万、金一万两,连内帑还不足一半,如何退得金兵?忽都察院御史赵鼎上了一本,道:蔡京、童贯门下奸人,富豪奸诡,无补于国,各拥厚资,实足酿乱。限三日内,各出家私,以助犒赏。
恐其悭吝不出,即令移家,以搜藏匿。既能除蠹,且以安民,倘云无罪而借输,不妨兵退以徐补。庶可解倒悬之危急,而无损国家之元气。
朝廷准了,随着开封府尹,和兵部、户部、都察院,并五城兵马指挥、两县地方官,各率衙役兵丁,将这些大户挨门查点。一到门首,即将男一妇一一齐逐出街来,止许随身带些衣服银两、粗重家伙床帐等物,将大门用都察院封锁。从长安街前封到九门,约六七百家。这一时,赵鼎为政,清正方严,动辄斩首,又是军一情一,谁敢买免。把这贾八员外,也就在封锁之内了。
这些一妇一人赶的没处去,都奔方家来。又不曾先通得个信息,只有带些首饰零银子出来的,凡系皮箱厨柜,俱不许动。只等兵退,方许还家。
这贾八员外才得了子,又有这方家姑娘看看入宫,见了驾,指望分半个皇亲做,忽然被封,立即逐出。可怜这几井金银,埋在地底,虽他人不能找寻,日后太平,知此宅子还是谁的?
正是天大的冤屈,那里去诉,只得暂在方指挥前客位住着,小小院子通挤满了。各人寻路不题。
过了二日,兵部大堂又上一本,内称:
倡优一婬一?之地,乃指为宸游微服之区;赐用内珍,僭称外府。或狐鼠借其耳目,窥伺往来;或奸雄因以穿窬,招摇贿赂。遂使金穴逾于梁邓,柳巷过于陶朱。
如此大奸,岂容内住;如此厚利,终为寇资。以之助饷而退敌,岂不愈剥民膏而夺士俸乎?既以救军国之需,且以消道路之疑。
本上,朝廷也准了:“即着太常寺查乐籍,派银十万两。乐一妇一李师师,本该重处,姑免究,着外住,不许在京。”旨下,人人称快。把这些粉头们,连那私窝,约有二三千家,都编成乐户,一齐赶逐,金银钗钏衣服等项,剥个罄尽,赶出城去,也敛有五万余两。
那李师师手下人多,早通了个信,先一日把方家一女一儿,并十数个出一色一丫头,各带金银宝贝,在城外僻静巷里,先赁了个宅院安下,李师师空身见了众官而去。因系官家幸过,体面还全。及至方指挥知道,已去得没影。老贾不知事,谁去打听?
真是:
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
且听下回分解。